安平郡,沁水河畔北军军营。
陈风手中拿着河间郡与赵郡送回的捷报,喜不自胜。
韩庸剿灭黑山军,此时已经率军出赵郡,兵临魏郡。
张辽于河间郡白洋谷大破韩猛、鞠义大军。更是覆灭先登营,阵斩鞠义,此时正在攻略河间一带。
至此,偌大的冀州仅剩下魏郡,渤海,清河还有半个巨鹿郡握在袁绍手中。
当然,还有脚下这块已经被陈风视为掌中之物的安平郡。
他看着帐外的夜幕已经逐渐降临,推算了一下时间,赵云应该已经兵临下博城了吧。
……
与此同时,下博城外二十里的官道上,袁军一支百人的队伍在此处设了关卡,盘查往来行人。
赵云与张御一副商人装扮,在张御给守军塞了一袋银钱后,两人带着队伍缓缓的通行而出。
待队伍离开关卡后,张御皱眉说道:“下博城周边都是这等关卡,可谓是五里一卡。这里防备如此严密,如何袭之…”
赵云沉默良久,才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淳于琼不愧是冀州名将。但这也说明军师所料不差,袁军定然将粮草屯于下博城中。”
张御点了点头,但还是为难的说道:“这五里一卡,一处遇袭,便可烽火为号,传达下博城。如此谨慎严密,我们恐怕难以成事啊”
赵云沉声道:“总得一试,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也可能打袁军一个措手不及。传令下去,大军多备引火之物,三更出发,袭击下博城。同时传信马超将军,让他卡住道口。”
……
当黑夜笼罩大地,空中只剩下几许繁星与暗淡的月光。
下博城南部的一处关卡之中,几个袁军士卒正漫不经心的巡视着。
一位其貌不扬的士卒嘟囔道:“眼看天儿越来越冷了,这种时候最适合搂个婆娘往炕上一缩,那滋味,啧啧…”
身旁的小卒立马笑道:“要不是你今夜执勤,这躺下去或许可以梦到。”
其貌不扬的士卒不满的挥了挥手,言道:“小瞧谁呢,去年俺村村口的寡妇还勾引我来着…”
见身旁小卒不理会他的吹嘘,他便抱怨道:“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守上多久,眼看就要入冬了,那北军啥时候退……”
就在这时,借着火光和天边微弱的星光,他好似看到了前方有快马飞驰而来。
他急忙指着那个方向道:“快,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动静?”
身旁小卒急忙定睛一瞧,结果一根利箭划破夜空,精准的射入其咽喉,鲜血一下子溢满衣甲。
其貌不扬的士卒见状大惊,疾呼:“敌袭。”
下一刻他只觉胸口一痛,低头瞥见犹自颤抖的箭羽,随后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地不省人事。
北军的袭击非常迅猛,赵云亲率先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连下数个关卡。
但袁军传信的烽火也已点燃,随后这狼烟以飞快的速度传递而起,朝着下博城不断延伸。
眼看袭击已经暴露,赵云也不在隐藏,大手一挥,北军铁骑以更快的速度狂奔向下博城。
下博城中,赵叡在城头上看着四野中燃起的烽火,急忙道:“快去通知淳于将军,城外有变。”
可是让赵叡等了三刻钟,依旧不见淳于琼的身影,眼看烽火已经快传至下博城下,赵叡大急,又拉过亲卫急声道:“快去通知淳于将军,十万火急。”
就这么焦急的等了两刻钟,亲卫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他一把跪伏在地,言道:“淳于将军宿醉,小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赵叡闻言大惊,急忙道:“顾不得这么多了,快去通知城外各营,入城守备。”
一旁副将则道:“不行啊,没有都督的虎符,根本调动不了城外驻军。”
赵叡一跺脚,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快快前去,告诉城外将领,如果下博城有失,他们都得陪葬。”
副将急忙前去,只是在心里嘟囔道:“没有虎符擅自调兵,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啊。”
副将刚走不久,赵叡就感觉到了大地震颤,他骇然的举目望去,只见城外万骑奔腾,场面之宏伟甚至连夜色都被震退了几分。
赵叡喃喃道:“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随后急忙拉过亲卫,言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老子把都督喊醒,同时通知城中所有守军上城防守,快!”
话音刚落,城外的铁骑已经离城不远,“咻、咻、咻…”的破空之声不断传来。
城下射来大量精铁短枪,瞬间便放倒了城头上大量的守军。
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火热的阶段。
……
城头的攻防战打得火热,城外的袁军营地却显得格外安静。
驻守城外的大将韩莒子听着下博城隐隐约约的喊杀声,心中也是大为着急,此时他已经调动全军,只待虎符一到,便发兵前往救援。
这左等右等之下,终于等来了赵叡副将,他急忙问明情况。
得知北军袭城正急,他赶忙催促道:“快快出示虎符。”
那副将支支吾吾,言道:“没有虎符。”
韩莒子一愣,怎么会没有虎符?下博城都杀成这样了,难道此中有诈?
他目露凶光的看着赵叡副将,言道:“大军调动,必须有都督虎符,都督现在何处?”
那副将赶紧将情况说明了一遍,不料韩莒子听后,却大笑起来:“来人,将这个奸细绑了,待明日等候都督发落。”
副将急忙道:“将军这是何故?”
韩莒子冷笑道:“喊杀声如此激烈,连我们这边都清晰可闻。你却说都督宿醉不醒?这样的声势恐怕死人都得给震醒咯,醉酒之人却醒不过来?你真当我好欺不成?”
副将闻言欲哭无泪,心里暗骂道:鬼知道淳于琼为何叫不醒…,但嘴上还是说道:“将军也说了,喊杀声如此激烈,证明战况焦灼啊,将军在不救援,恐来不及了。”
韩莒子沉吟片刻,言道:“没有虎符,我不能擅自出兵。再者说了,这也可能是你等奸细的诡计,欲诓我出营?”
……
而此时,赵云已经身先士卒,登上了城头,他手中枪已经换成长剑。
在狭窄的城头上,长枪明显不如短兵来得好用。
但长剑在手,赵云仍是人人敬畏的战神。只见他长剑上下翻飞,转瞬间便杀出了一片真空。
后续的北军将士快速填充而上,兵力明显不足的守军顿时大乱。
赵叡迟迟不见援兵,更不见淳于琼,此时心神早已大乱,眼看不远处如入无人之境的赵云,气得怒吼一声,拔刀便领着亲卫朝着赵云扑去。
结果还未近身,便被赵云一剑割喉,惨死当场。他的尸体软弱无力的瘫倒,眼睛却死死的瞪着城守府的方向,仿佛在质问,淳于琼人呢……
赵云杀着杀着,见这队人马的盔甲比守城将士的更为精良。
于是一脚踹翻一人,上前逼问道:“守将在何处?”
那亲卫看着浑身浴血的赵云,瑟瑟发抖的指向一旁赵叡的尸体。
赵云一愣,刚刚杀得太过投入,竟不知不觉间已经斩了对方守将。
他急忙回身来到赵叡身前,斩下头颅高举过顶,大声喊道:“守将已死,降者不杀。”
周边北军也跟着齐声呐喊,守军见状,原本就疲于应付的他们更是没了主心骨,大量的士卒跪伏在地,城头的抵抗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赵云立刻拉起刚刚被自己踹倒的亲卫,问道:“粮草屯于何处?”
亲卫哆嗦的道:“都…都囤积在城…城北。”
赵云闻言丢开亲卫,马不停蹄的带人杀向城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