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午饭,六皇子匆匆与贾环告别,带着药丸,与随从回宫。
贾环与赵国基,则继续去尉迟谷药铺里屋炼药。
贾环与赵国基正在研磨药,房门“砰砰”的敲响了两下,赵国基走去开门。
尉迟谷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满脸皱纹,挤出谄媚的表情,说道:“贾公子,您正忙着呢?老朽打扰您一下,老朽想问问您,还要用几日这炼药屋?”
“这可说不准,三爷我还要炼几种药,恐怕还要用一段日子!怎么了?莫非要反悔,不想继续租给我们用?”
“岂敢岂敢,不是的,老朽是很乐意三爷继续在这炼药的,只不过,老朽药铺订的药材都运到了,老朽也想炼一些药丸,您看这炼药屋很大,器具也很多,老朽想进来一起炼几炉药,三爷您看行吗?”
尉迟谷见贾环有些迟疑,连忙保证道:“贾公子,您放心,老朽决不会影响贾公子炼药的,这样,老朽再给您减一百钱的租,您看行不行?”
贾环租半天给三百钱,如果做一个月就给九两银子了,尉迟老儿自然不舍得失去这笔租金。
贾环考虑了一下,大度的道:“减钱倒是不用了,你炼药的时候,动静小一些就行了!”
尉迟老儿大喜道:“感激不尽,贾公子,您尽可放心,老朽一定轻手轻脚,不会吵到贾公子的。”
尉迟谷与胖伙计将药材搬了进炼药屋里,药材是已经切成了小杆子短短的一段段,混装在一起。
难怪,尉迟谷不怕贾环与赵国基偷学去他的药方,敢在他们面前炼药丸,这二十多种药材已经切断混装,就这样看,不上手仔细分辩,是很难分清具体是何药材的。
一个大屋子里,四个人互不干扰,这边是赵国基切药,研磨,贾环炼药丸。
那边是胖伙计切药,研磨,尉迟谷煮药,炼药。
贾环看似专心炼自己的药,实际一直有偷偷留心观察尉迟老儿,尉迟谷动作已经不算慢,一直炼到天都要黑了,终于炼成了一炉药丸。
尉迟谷把药丸小心翼翼的装进小瓷瓶,小瓷瓶递交给了胖伙计。
胖伙计拿出小账本是打了一个勾,拿笔在装药丸的小瓷瓶外面写了一个字。
尉迟谷毕竟上了岁数,已经满脸疲惫,看样子暂停炼药,要去休息了。
尉迟谷伸伸腿脚,对胖伙计道:“行了,今日就炼这一炉吧,一共是有多少客官订了药丸?”
胖伙计道:“回东家,有十六份订单。”
“只有十六份?怎么越来越少了?那我们这些天炼二十份就行了,多炼四份放在药铺卖吧!天都黑了,你去做晚饭吧。”
“好的,东家。”
尉迟谷随口客气的问道:“贾公子,现在天色已晚,如果不嫌弃的话,在舍下用了便饭,再回府?”
贾环爽快的道:“也好,回到府里也晚了,在这将就一顿,舅舅,劳烦你去附近买些熟食回来,什么酱肉,卤肉,多买一些,再买一些酒回来。”
尉迟眼睛一亮,没想到贾少爷还真不嫌弃,要留下来吃饭,今日可有口福,忙催胖伙计,道:“快些去做晚饭,今晚用白面做烙饼,别掺粗粮,多做些,难得贾少爷肯赏脸!”
这顿晚饭,只有贾环不喝酒。
赵国基,尉迟老儿,胖伙计都喝酒,经贾环的暗示,让赵国基敬多几杯胖伙计。
赵国基见识与能力虽然一般,但胜在忠心且本分,贾环交代的事,他从来不问是为何,就按照贾环吩咐的去做。
酒量一般的胖伙计,没多久就被赵国基灌晕乎乎了,至于尉迟老儿,根本不用你灌他,老酒鬼杯到酒干,一个时辰功夫,自己就喝醉了,见两人醉了,赵国基扶他们进卧室。
贾环回到炼药屋,打开尉迟老儿炼的药瓶,仔细观察药丸的外形与大小,新炼的小瓷瓶外,胖伙计写了一个孙字,翻看账本,宁国府贾珍的名字,排在在第十五个。
贾环与赵国基回贾府,今日赵国基也喝了不少。
贾环让赵国基躺在马车里缓一缓,贾环坐前面驾车,幸好拉车的马是贾府专门套车的,很驯服、温顺。
贾环慢悠悠走,赵国基在宁荣大街有一个三间房的老屋,先送赵国基回家,贾环自己再回贾府。
一连七日,贾环都是早出晚归,赵国基每日都喝了不少酒。
第八日,贾环早晨照常还去国子监读书写文章,午时出衙,还是打发两名小厮先回府。
贾环与赵国基驾车再去南城药铺,到了炼药屋里边,尉迟谷与胖伙计,已经又炼好了两瓶药,歇了一会,继续炼药。
与昨晚一样的故事,尉迟老儿炼完了药,又约请贾环留在那里用晚餐,贾环今晚叫赵国基买了更多的肉,更好的酒回来。
几日的相处下来,几人已经混熟了,赵国基今晚不用陪着喝太多的酒,好酒好菜当前,尉迟老儿与胖伙计他们俩再次喝多了。
赵国基又一个个将他们扶进屋里躺好,贾环回了炼药屋,看到今日新炼的药瓶,有一个小瓶,外面写有个贾字。
贾环动手开炉,拿出这几日准备好的药材,很快的炼了两枚药丸,外形与尉迟谷的药丸几乎一模一样。
贾环拿这两枚药丸,去换了贾珍那瓶药丸最上面的两粒。
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些,贾环与赵国基驾车回家,赵国基今晚没有喝多,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进马车里边躺了。
还是由贾环来驾车,赵国基并排坐在前面,等回到贾府,看到门口已经有八九个人在等着他了。
为首的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钏,老太太院里的管事妇人林之孝家的,后面跟着几个粗使妇人,小厮。
林之孝家的安静的站着,金钏寒着脸,厉声道:“环三爷,怎么如此晚才回家?你还驾马车?堂堂一个贾府公子,成何体统?”
元春封妃,不仅王夫人趾高气昂起来,她手下的人也跟着骄横跋扈起来,这些日子,奉承的话,金钗是听到太多了,有些狂妄自大起来。
贾环也没多说一句话,走上前来,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金钏脸立刻红肿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还是贾环收了力道,要不然,打她嘴角出血,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突然,没人预料到,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瞬间给在场的人带来强烈震撼。
金钏可是代表王夫人来的,环三爷还是环三爷,伸手就打,真是混不吝。
金钏万万没想到,贾环这个丫头生的庶子,竟然敢当众打她。
她是王夫人座前的大丫鬟,在贾府是很有体面的人。
自从周瑞家的被赶出贾府之后,王夫人更加信任她了,很多命令都是通过她传达下去的,在荣国府现在的大丫鬟里边,除了鸳鸯,就属她与王熙凤的平儿最有威望了。
金钏气得七窍生烟,羞恨莫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冲破血管,眼睛瞪得溜圆,左手紧握的拳头,右手指着贾环叫道:“你……你竟敢打我?”
啪!!!
又是一个耳光,贾环反手打了她另一边脸。
“你什么你?叫环三爷,一点规矩都不懂,环三爷今日替母亲大人,好好教你懂懂规矩。”
比一记耳光更让人震惊的,是两记耳光,周围的人,呲牙花,倒吸一口凉气,鸦雀无声。
金钏捂着脸,咬牙切齿的叫道:“好好,好你个环三爷,你给我等着,太太与老太太都在后堂等你,我看你能嚣张跋扈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