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月 20 日晚,洛阳南宫内的闹市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男不女的奇特嗓音。璀璨的灯火将整个闹市照得亮如白昼,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恰似一条蜿蜒的长龙,上面摆满了各种在宫外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儿。
然而,这个闹市却缺少了那种真正的市井烟火气,单靠模仿是模仿不来的,那种感觉只可意会却不可言传。
只见一个面容白皙、脸庞线条分明,剑眉星目,双眸深邃而明亮,此刻装扮成商人模样却又透着几分稚气未脱的青涩少年,在身边两位公公的陪同下,悠然自得地包场逛着这个专为他而设的闹市。周围的“商人”们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在自己的摊位上停留,毕竟这位爷出手好生阔绰。
这位少年时而驻足观看摊位上的物品,偶尔随意拿起一件物品,仔细端详一会儿,然后又轻轻放下,继续向前走去。两位公公则紧紧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随着少年的脚步移动,他停在了一个摆满精美玉器的摊位前。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这位特殊的客人,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急忙拿起一件造型独特的玉佩,毕恭毕敬地递到少年面前,谄媚说道:“公子,您瞧瞧这件玉佩,这可是用上等的和田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可是罕有的珍品。”
少年接过玉佩,在灯光下仔细查看,玉佩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扭头对身后的公公说道:“这件我喜欢,买下吧。” 公公立刻从怀中掏出一袋钱,扔给摊主,说道:“够了吧?” 摊主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嘴里不停答谢。
少年继续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眼神随意地扫着周围的摊位。突然,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定在了一个摆满各种异域风情胡服的摊位上。只见那些胡服色彩斑斓,款式独特,上面的花纹和配饰充满了神秘的异域韵味。少年两眼立刻放了光,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
他轻轻拿起一件红色为主色调,绣着金色花纹的胡服,那花纹犹如神秘的异域图腾,精致而复杂。他将胡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想象自己穿上后的模样。
接着,他又被一件蓝色的胡服吸引,这件胡服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白色的狐毛,触感柔软,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狐毛,感受着那份细腻。
摊主是一位精心装扮成 “胡人” 模样的女子,她的眉眼深邃而迷人,带着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她身着一袭别具胡人特色的薄皮袄,酥胸半露,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那下身浅黄缎裙紧紧包裹着她修长而笔直的双腿,腿部线条优美流畅,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野性而迷人的魅力。
外加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声音有些沙哑却别有韵味,仿佛穿越了广袤的沙漠和崇山峻岭,带着风沙的粗犷和胡人独有的风情。
摊主微微抬起双眸,眼神中透着一抹神秘的光芒,她朱唇轻启,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仿若大漠中被风沙磨砺过的琴弦,弹奏出别样的韵味,缓缓介绍道:“公子,您瞧这件红色的胡服是我们部落最出色的裁缝制作的,象征着勇敢和荣耀。”
她微微停顿,手指轻轻滑过一旁那件蓝色的胡服,接着说道:“而这件蓝色的呀,可是只有首领才有资格穿的呢。”
说话间,她的身姿微微摇曳,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少年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他随即又拿起一件黑色的胡服,这件胡服表面没有过多复杂的花纹装饰,但是剪裁十分得体,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整体给人一种简洁而大气的感觉。
他把三件胡服放在眼前,仔细地反复翻看,一会儿将红色的胡服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上面的花纹;一会儿又拿起蓝色的胡服,轻轻抚摸领口和袖口的材质;接着再看看黑色的胡服,感受它的版型。似乎在认真地比较三件胡服各自的特点。
最终,少年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落在了这个满是异域风情的“胡人”摊主身上。他的眼神中瞬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急切,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边用手急切地比划着,一边扭头,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对着身后的公公说道:“我全…全都要!”
公公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地将三件胡服整齐地打包起来。不仅如此,他还顺势将摊主也一并 “请” 走了。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开心的笑容,就像一个得到了许多心爱玩具的孩子。他开心地说道:“亲爸爸,亲妈妈,今天就到这儿啦,又淘到不少宝贝呢。”
在回寝宫的路上,马车缓缓前行,此时,马车周围的侍从们都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懈怠,整个队伍都沉浸在一种压抑而又威严的氛围之中。原来,这位少年正是当今天子 —— 汉灵帝刘宏。
车内的少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亲爸爸此去亲自审案,想必是辛苦了。那个畜生,曹…… 叫什么来着?”
“陛下,为国分忧,此乃臣等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那个畜生名为曹鸾。” 张让恭敬地回答道。
“哦,对了,他有说什么吗?” 少年接着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不悦交织的神情。
“那畜生着实有一身贱骨头,听说在死前还诽谤朝廷,诽谤陛下您呢。” 张让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恨。
“他死了?阿弥陀佛。” 少年听闻,先是一愣,随后双手合十,轻轻念了一句佛号。
“昨晚上就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今早刚收到快马来报。” 张让继续说道。
“你说他诽谤朕,他都说了些什么?” 少年坐直身子,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那个畜生竟然说陛下发起‘党锢’,重用宦官才导致上天责罚。” 张让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偷瞄着少年的脸色。
“呵,他懂得什么!朕自幼御宇四方,那些党人成天说什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简直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唯今之乐方为真!江水滔滔拍山而去,自古清流也好,浊流也罢,孰人得见?
皆化为冢中枯骨矣。
彼等欺朕年幼,又没有个好爸爸,所以妄图给朕洗脑,其心岂不恶毒?
至于重用宦官,那更是无稽之谈,至少比那些所谓沽名钓誉的党人忠心一万倍!对吧?亲爸爸亲妈妈。”
少年越说越激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脸色也因愤怒而微微泛红。
一旁的中常侍张让、赵忠听到这话,脸色骤变,急忙示意车夫停下马车。马车尚未停稳,二人便迅速推开车门,紧接着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像捣蒜似的不停地磕着,口中齐声高呼:
“陛下乃少年英才、雄才大略天下无双,我等自当忠心辅佐,绝无二心。”
“亲爸爸、亲妈妈请起,朕绝不疑心于此。” 灵帝刘宏轻轻摆了摆手。
“不过那个曹…… 对,曹鸾上书提到的北方大旱、南方大水该如何是好呢?亲爸爸亲妈妈可要为朕分忧哟。”
“陛下,当务之急是赈灾安民,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流民泛滥,导致危害朝廷。” 赵忠抬起头,赶忙回应道。
“东夷、南蛮、西戎和北狄这等四夷小国皆以为我大汉国盛民强、家大业大的,殊不知这大也有大的难处,不如小的那般伸缩自如。
就眼下而言,国库里着实拿不出钱赈灾,北宫里这头”九霄御台“还没完工,南宫那头极乐殿又需要装修,国库实在是紧张得很。” 还没等灵帝发问,张让就迫不及待地补充说。
“为今之计,我们想出了一个法子。” 张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天道有云:损有余以补不足。如今能拿出钱的只有那些地方士族大户,他们最看重的就是那护身符。”
“何为护身符?” 灵帝好奇地问道
“护身符也就是官身。让他们出钱赈灾,他们肯定不愿意,但要是让他们花钱买官,他们肯定乐意,甚至会抢着买!” 张让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解释道。
一向热衷于模拟商业经营游戏,还时常模仿COS商人的灵帝,听到这个主意后,眼睛瞬间充满光芒,像是看到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在向他招手。
“让爸爸这个主意太棒了,有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呢?” 灵帝兴奋不已,急切地问道。
“陛下,臣只是有个大致的思路,尚未形成完整的计划。若陛下应允,臣即刻开始拟订计划,争取早日禀报陛下!正如圣人所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张让恭敬地回答。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灵帝重复了一遍后曰:“好”。
“对了,每个官职皆不相同,要怎么定价呢?如果有人买不起却又实在想买,又该如何是好?还有,收上来的钱如何分配?”
灵帝不愧是先天商人圣体,思维敏捷,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问题。
“陛下英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所在,这些问题臣都考虑过。” 张让满脸谄媚地笑着说,“每个官职确实存在差异,关键在于每个官职所拥有的权力不同。可以拟定一套“职务含权量”公式来确定价格。
而且各个郡的情况也不尽相同,贫穷地区的官职可定价低一些,富裕地区则定价高一些,如此便保证了公平。富人若想买官,必须一次性付清款项;穷人若想做官,可以允许其延期付款,待上任后有了钱再支付,但价格必需翻倍!这便是天道所说的损有余以补不足。
至于卖官所得的钱,五成归入国库,另外五成可以作为赈灾预备款项。”
“善!善!善!这满朝竟无一人似亲爸爸这样实心用事!此举上合天道,下利百姓!如此一来,赈灾的钱便有了保障!真可谓是“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快快回驾!朕要……”灵帝兴奋地拍了一下车座,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寝宫去享用那那满是异域风情的”胡服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