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重情重义,明知失去巫族圣蛊,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伤害,还毅然前去巫族归还金蚕蛊,如此心性和品质,本王佩服。”
西堂中,凡萧寒听完事情原委,心中感叹道,巫族圣蛊,这样的宝物何其珍贵,眼前年轻人却是丝毫不为其动容,主动归还,换作他人,恐怕很难做到。
要知道,金蚕蛊是巫族圣女主动相送,并非苏白抢夺,即便日后巫后找上门来,以苏白太学先生和朝廷命官的身份,巫后也不敢太过分。
因为,在陈国的太学中,同样有一位大先天坐镇。
可以说,苏白若执意不归还金蚕蛊,巫族也没有办法。
毕竟,归还金蚕蛊,对苏白来说代价太大了。
凡萧寒看着眼前年轻人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清楚,苏白的身体绝对不可能像他所说,调理几日即可。
他分明感觉的到,苏白的武学修为已经大不如前,武学境界掉落,可不是小事。
“将心比心。”
苏白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道,“换作萧王,微臣相信,一定也会如此。”
“将心比心。”
凡萧寒轻声呢喃了一句,轻轻点了点头,抱拳恭敬一礼,致歉道,“苏先生,方才本王怀疑先生的身份,是本王不敬了。”
“萧王,折煞微臣。”
苏白赶忙伸手拂过眼前萧王,道,“萧王是我陈国军神,守护陈国是萧王的职责,就方才的情况,对微臣的身份有所怀疑,理所应当。”
“多谢苏先生理解。”
凡萧寒轻叹道,“本王也算见识广博,但是,在苏先生年纪,有如此度量、武学、才情者,苏先生当真是本王平生仅见。”
“萧王过誉。”
苏白平静道,“王爷,珊舞郡主之事迫在眉睫,这些客气之言就不必多说了,不如商议一下如何找出谋害郡主之事,萧王来之前,微臣刚收到巫族的来信,所以,特意请来青竹,一同在此等王爷到来。”
“劳烦苏先生和青竹姑娘了。”
凡萧寒说了一句,将缺了一角的瓷碗拿出,放在茶桌之上,道,“一个月前,府中有一位叫春兰的侍女给珊舞送了一碗血燕燕窝,这便是当时所用的瓷碗,但是,小女的起居一直都是由她的贴身侍女东儿负责,就在数日前,那位名叫春兰的侍女告假回了晋城老家,说是家中父亲生病,可是,本王再派人前去寻找时,不论春兰还是她的老父亲,都已不在晋城中。”
“杀人灭口吗?”
苏白将瓷碗拿了起来,看向身边的女子,道,“青竹,能看出来上面是否有毒吗?”
“我试试。”
话声落,青竹袖中,一条小青蛇爬了出来,看上去只有七寸余长,周身翠绿,十分的可爱。
然而,苏白和萧王都清楚,这小青蛇可不是什么善物。
青竹蛇,世间最毒的蛇之一,一旦被其咬到,基本也就活不成了。
而且,眼前的小青蛇,明显不是普通的青竹蛇,必定更加危险。
三人瞩目中,青竹蛇在碗口嗅了嗅,旋即没有兴致地爬了回去。
“没有毒。”
青竹将小青蛇收起,平静道。
“没毒?”
凡萧寒脸色一变,面露难以置信之色,道,“青竹姑娘确定吗?”
“确定。”
青竹点头道。
一旁,苏白听过,眸中异色闪过,道,“或许真的没毒。”
“苏先生之言何意?”凡萧寒问道。
苏白没有回答,开口道,“沾染珊舞郡主血迹的衣物,萧王可带来了?”
“带来了。”
凡萧寒从怀中拿出一片染血的手帕,放在了桌上。
青竹袖中,小青蛇问道手帕上的血迹,又再度爬了出来。
凡萧寒见状,神色微凝。
苏白、青竹看到这一幕,互视一眼,心中了然。
染血的手帕上,小青蛇嗅了嗅,蛇信吞吐,嘶嘶声响起。
青竹拿起手帕,闻了闻,道,“原来如此,是枯心草。”
“枯心草?”
凡萧寒皱眉,道,“本王虽不懂医理,却也听过这枯心草,据我所知,枯心草并没有毒。”
“单独的枯心草确实没毒。”
青竹点头道,“不过,枯心草遇到雄黄便是剧毒。”
凡萧寒听过,脸色顿时一变。
茶桌上,小青蛇爬过染血的手帕,然后再次来到瓷碗前嗅了嗅,最终回到了青竹衣袖中。
“可以肯定,这手帕和瓷碗上都有枯心草的气味。”
青竹收起小青蛇后,目光看着眼前陈国萧王,平静道,“也就是说,此次下毒,是计划已久的事情。”
一旁,苏白听着青竹的话,一言未语,安静地喝茶。
除了瓷碗的事情,其他的事他都早已知晓。
之所以不说,只是不想让萧王对他心生怀疑。
“苏先生。”
凡萧寒听完青竹之言,神色沉下,认真道,“有一句话,本王一直没有问出口,珊舞之事,是否是太子所为?”
“不是。”
苏白放下手中茶杯,如实道,“前不久,太子来时已亲口说过此事并非他所为,对于我这个谋士,他还不至于隐瞒,毕竟,很多事他还需要我来谋划,况且。”
说到这里,苏白语气一转,道,“以太子的能力,除非有人替他出谋划策,否则,他想不出这么深远的计划。”
“不是太子。”
凡萧寒神色越发凝重,道,“若不是太子,此事就更加麻烦了。”
“关键在于那个叫春兰的侍女。”
苏白平静道,“若能找到她,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本王已派人去找,可是,本王最担心的事情便是春兰真的已被灭口。”凡萧寒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白淡淡道,“而且,除此枯心草之事外,雄黄的来源同样要查,珊舞和文清大婚当日,若要不出意外,确保珊舞服下雄黄,唯一的选择便是那两杯交杯酒,所以,任何接触过那两杯酒的人,都有嫌疑。”
“苏先生的提醒,本王记下了。”凡萧寒正色道。
“萧王。”
苏白看着杯中茶,注视片刻,开口道,“此事不会容易。”
凡萧寒神色一怔,旋即回过神,平静道,“苏先生放心,我凡萧寒首先是一位父亲,然后才是陈国的萧王,这一次,纵然把天捅破,本王也绝对要给珊舞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