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戟确实是为师祖上之物,先祖曾持之以征战天下,立下了赫赫威名。”
说着,童渊眼中似有着一丝追忆:“高家先祖原本就是扛戟力士,后先祖兵败身殒。高家先祖也就带着这戟躲避追杀,辗转来到此地安顿下来,繁衍至今。为师也是年轻时结识了这老小子,无意间听他谈起这戟的存在,后来深究之下才弄清了这些事。”
听完童渊的讲述,看着那乌黑发亮的戟杆和闪烁着寒芒的刃口,吕奉先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柄神兵已是历经了三百多年的岁月。他疑惑地问道:“师尊,请恕弟子见识浅薄,我还真没想起史上有使戟的童姓名将。”
童渊瞪了吕奉先一眼,没好气地说了句:“为师祖上姓项。”
“哦,原来姓项啊,难怪”
吕奉先顺口接话重复念叨,他猛然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盯着童渊,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姓项?难道是”
童渊左手轻抚胡须,神情自豪地点点头:“嗯!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看了一眼吕奉先此时惊诧的模样,童渊挥动手里的方天画戟,自顾自地说道:“此戟全长一丈三尺六寸,重九十九斤。通体由上佳之镔铁所铸,刃口更是为百年难觅之寒铁锻成。”
说着,收戟放到胸前,手轻轻摩挲着。随后脸色一正,提醒道:“看好了,为师也难以常持这神兵,故而我只演示一次戟法。”
话音刚落,吕奉先立即屏息凝视,只见沉重的方天画戟在童渊手中宛如游龙。重量不仅没有限制童渊的速度,反而为更其增添了几分气势。戟尖在空中留下一串串残影,每一击都犹如猛虎下山,带着沉闷的“嗡嗡”声。
此刻,后院里只有长戟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偶尔传出的大喝声。
吕奉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童渊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掉一招半式。高顺同样如此,皆是一脸忘我地盯着童渊。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高顺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身旁的高老丈注意到孙儿的异常,忙用手轻拍高顺后背。
回过神来的高顺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想想还不禁一阵心悸。他方才一心想着定要牢记童渊所展示的戟法,心神太过投入,而被童渊散发出的气势所慑。一时竟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高顺当即调整心神,不由地向吕奉先看去。突然,他神情一滞。只见吕奉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长戟挥动的轨迹,身体还在模拟躲避其即将落下的攻击。他不禁在心中暗赞了一句:“吕大哥真乃武学天才,我不如也!”
吕奉先似乎完全沉浸在对戟法的理解之中,他的眼神随着童渊每一次挥动而移动,仿佛能预判出下一刻的动作。每当童渊变换招式,吕奉先的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仿佛他自己此刻正在与童渊对招。
一阵过后,童渊将戟收回,目光落到吕奉先身上,问道:“阿布,你可有所得?”
吕奉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师尊的戟法浑然天成,每一击都势如破竹,令弟子叹为观止。弟子虽未能完全领会,但也收获颇丰。”
童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戟法与这方天画戟乃是相辅相成。要想挥动此戟不仅要身负巨力,更要处变不惊。方能迅猛如风,所向披靡。”
随即又看向高顺,提点到:“阿顺,切记贪多嚼不烂!”
闻言,高顺心中一凝,面色带有些许惭愧:“童老教训的是,顺谨记!”
“哈哈哈,好了。你小子也别整天绷着一张脸,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心性通达,武道之路才能长远。”
童渊开导了高顺两句,继而看着吕奉先:“阿布,过来!”
同时,把方天画戟竖立在身前,笑着说道:“即刻起,这戟便属于你了!给,把你刚才所悟展示给为师看看。”
吕奉先接过方天画戟置于身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闭目片刻后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随之改变。他缓缓地提起方天画戟,然后猛地挥出,立即发出“嗡”的一声炸响。
起初,吕奉先的动作略显生涩,但随着招式的推进,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自然,一招一式皆是势大力沉,甚至能听到空气中轻微的震动声。
一旁的高顺和高老丈都屏息观看,高顺的眼中满是敬佩,而高老丈则是不住地点头。
随着吕奉先渐渐沉浸其中,完全没有留意到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后悄然离去。
“老哥,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
“哈哈哈,老小子,还是你最懂我。”
童渊一阵大笑后回忆道:“我本意是来这边境之地探寻那孽徒下落,却一直毫无线索。想着来你府上小住两日,却在半路上救下了那小子。在其疗伤期间,我发现那小子骨骼惊奇,气血雄厚,妥妥的习武奇才。再加上那小子心性稳重,重情重义,我实不忍心埋没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说完,童渊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际,轻叹了一声。
“唉!你也知道我那孽徒性格倨傲,见小利而忘大义,难免招人不喜,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我想着,收下阿布这个弟子,日后或许能在那孽徒危难之际伸手帮上一把。”
高老丈并没有多言,他理解老友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个老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向天际,谁也没有出言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时光匆匆,转眼间吕奉先在高家庄已度过了五个年头。
高老丈在一年前便溘然长辞,随后不久,童渊也告辞离去。用他的原话讲就是:“为师已是教无可教!别耽误我去领略这大好河山!”
近年来,边境之地一直摩擦不断,时常有小股异族骑兵悄然闯入大汉境内劫掠。半年前,村落便闯入一队五十人的鲜卑骑兵。吕奉先和高顺两人临危不乱,集结全村壮汉保护妇孺老人。高顺在一旁掠阵,吕奉先则径直纵马冲杀上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这队凶悍的鲜卑骑兵统统斩于马下。
自此,吕奉先的事迹便在这十里八乡传播开来。以少年之姿,力斩半百鲜卑骑兵而毫发无损,闻者无不惊叹其神勇。
随着时间推移,时常有人慕名而来,欲结交二人。其中也不乏别有居心者,想踩着两人博取名声。对此,吕奉先皆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切磋更是点到为止,使对方心服口服的同时还不禁心怀好感。渐渐地,吕奉先在这北境之地声名大噪。
这日,高顺一脸喜色地来到吕奉先面前:“吕大哥,我刚结识了一位少年豪杰,他对你甚是仰慕,今日特意前来拜访。你看是否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