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看起来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哈哈哈,岩儿你来的正好。正好你李叔和沙叔都在,你不妨也坐下来一起听听,学一学如何处理政务之事。”
安在宰极为高兴地说道,对于这个儿子他是越看越满意。
中年文士手捋长须,微微颌首,高大男子直接抱拳行礼。
但是安岩一脸怒气,丝毫未消。
大殿上三人这时牙看出来安岩情绪不对,中年文士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高大男子行礼之后也默不作声。
安在宰心里一沉,脸上露出关切之色,沉声问道:“岩儿,到底是谁不开眼,竟然惹到你了?”
安岩心中一阵好笑,惹我的人可不就是你吗?
但是这句话只是在他念头一转,随即便消失不见。
安岩上前数步,来到中年文士和高大男子身前,直直面对安在宰。
中年文士和高大男子见状,纷纷起身,向安在宰拱了拱手,想要暂时离开大殿。
看到安岩的神情,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是安岩和安在宰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他们二人虽然是安在宰的心腹,但是也不适合待在这个场合。
安在宰挥了挥手,中年文士和高大男子鱼贯而出。
大殿上只留下安岩和安在宰二人。
安在宰皱着眉头道:“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岩抬头,直视安在宰,语气铿锵的问道:“爹,秦兄弟此前离开城主府,你是不是又派人跟踪他了?”
安在宰神情一愣,没想到安岩大张旗鼓的过来,竟然就为了这件事,当下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就为了这件小事啊。没错,是我吩咐下人去跟踪他的。
爹这不是想着,他始终还只是个外人,万一要是趁机跑了,那爹的一番心血不都白费了吗?”
安岩见安在宰亲口承认,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语气冷冷的说道:“爹,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秦兄弟对我安城心生芥蒂,惹来他的反感,你为何要这么做啊。”
安在宰冷哼一声,“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反感又如何,难道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安岩脸上更加愤怒,“爹,秦兄弟不是常人,你不该派人跟踪他,更不应该轻视他,从今以后,你更不能再这样做了。”
“放肆!”安在宰怒喝一声,眉头一挑,整个人立马站了起来。
怒喝声在大殿中缭绕,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口一个秦兄弟,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那小子不过是个外人,难道爹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不成?”
安在宰无比气愤,大袖一挥,将身旁桌案上的茶具全都扫落在地,发出一阵碎裂声,让在大殿外守候的中年文士和高大男子面面相觑,一阵心惊肉跳。
这还是他们首次见到安在宰竟然会发出如此大的怒火,而且还是对他最宠爱的独子,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安在宰是真的怒了。
自己辛苦培养大的独子,一直在他眼中都是无比乖巧的孩子,此刻竟然敢顶撞他了,甚至怀疑他的命令?
安岩倔强的抬着头,直视安在宰,毫不退让,冷声道:“爹,你这样做迟早会得罪秦兄弟,为安家树立强敌。”
“逆子!”
安在宰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我安家屹立在南方边陲之地数百年,岂是你一言一语就会陷入危难。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维护,我安家何时出了你这等不肖子孙!卜将军——”
“末将在!”
高大男子急忙从大殿外应声喊道,小跑到安在宰面前跪下听令。
安在宰冷眼望着安岩,吩咐道:“给我将这个逆子收入牢中关押,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让他见到任何人。”
卜峦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显得非常的危难。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个是现任的城主,一个是未来的城主,不管选择哪一方,都势必会得罪另外一方。
安在宰眉头一挑,厉声道:“卜将军,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卜峦身体微微一僵,暗中叹了口气,走到安岩身前,语带歉意的说道:“岩公子,末将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公子赎罪,不要危难末将。”
安岩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对于卜峦的话,不闻不问,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逆子,在牢中好好反省自身,千万不可忘了你是安家的人。”安在宰一挥手,示意卜峦赶紧将安岩带下去。
安岩突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癫之状,也不搭理安在宰,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卜峦在他身后一阵小跑。
安岩自小就拜在高人门下修炼,一身功夫与秦流云相比,丝毫不弱。
卜峦不过是一介武夫,身上有些蛮力,但又岂能跟得上安岩的步伐?
只见安岩脚步却是越来越快,仿佛生风一般,快速变化,让卜峦叫苦不迭。
这样下去,恐怕还未到地牢,他就要跟丢人了。
不过让卜峦稍感心安的是,安岩走去的方向正是地牢的所在之地。
片刻之后,安岩来到地牢前。
看守地牢的兵士,一看竟然是岩公子亲自大驾光临,连忙起身行礼。
安岩不管不问,直接忽视了二人,径直走向了地牢里面。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一脸尴尬,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没过多久,卜峦便也来到地牢前。
守牢兵士见状,立刻如蒙大赦,小跑着来到他面前行礼,将安岩的举动告知。
“卜将军,岩公子刚刚进到地牢里。”其中一位老成持重的兵士禀报道。
卜峦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吩咐二人跟在身后,也向地牢里走去。
二人心里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好将心里的诸多疑问全部放在心里,紧紧跟在卜峦身后。
地牢并不算小。
入了地牢后,是蜿蜒向下的一条通道,青石板铺就而成。
因为地牢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显得很是阴暗潮湿。
青石板蜿蜒向前大约三十来丈后,便是一道厚重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