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小渔从同一个分界区域出发,跟在队伍后面的玩家并不是很多,大概也就二三十来个,不少都是抱着从难民这里是不是能够得到有关第二阶段一些信息的想法。
看到抢食一幕,玩家队伍最前方的寸头男和麻花辫女对视一眼。男的几步上前抓住一脸餍足的小孩,在他的不住挣扎中将手指伸入喉咙,催吐成功后,随手将有气无力的男孩扔到尸堆里。
两人很是默契地蹲下,挡住身后玩家的视线,几秒后,两人嘀咕了两句,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有玩家上前被麻花辫看到,她抓起地上的土混入地上的呕吐物,之后也不嫌脏,踩上去不断摩擦,寸头男则是趁机将玩家拦住。
虽然寸头男只有一人,但是他拖延的几秒足以让麻花辫将地上的一切毁尸灭迹。
寸头男洋洋得意地站到麻花辫旁边,“怎么样?记下了吗?”
麻花辫理理头发,同样笑着点点头,只是两人脸上都是泥巴,这一笑露出个白牙,像是拍广告,有些搞笑。
“看在大家都是人类的份上,我可以跟你们分享我们看到的。只是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这信息自然不能白分享。”
麻花辫手一伸,“谁想知道就给我一日份的物资,我也不是坑人,只要东西给到位了,我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们可以之后来找我算账。”
其中一个玩家几步走到被弄脏的呕吐物附近,从衣服上抽出一个小木棍在里面搅了几下,站起来很是不满,看样子没什么收获。
“这所谓的消息现在就你们两个人知道,你们又是一伙儿的,谁知道是不是准备趁机敲诈。而且我刚刚看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麻花辫耸耸肩,“你买不买消息你自己看,我们不强迫大家。”
寸头男舔舔唇,跟着麻花辫对着其余玩家喊道:“你们买不买?不买我们要走了!不过错过这次,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好运气刚好能碰上了。”
提到运气——
莫小渔看了眼旁边的赛安,“你们两个切换方便吗?”
如果赛尔能出来,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估计会自己洗干净送上门。
赛安没说话,只是盯着麻花辫和寸头男看了许久,突然拉住莫小渔的衣服将她往队伍后面带。
莫小渔差点条件反射,反手给他一枪。
她毫不费力将衣服从赛安手里扯出来,还往旁边走了半步,这才问道:“怎么了?”
赛安没说话,继续往队伍最后面走,直到脱离队伍几十米后脚步才慢了下来。
莫小渔觉得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说实话,就麻花辫和寸头男的表现,她是真的觉得这两个人表现出来就像是在坑人的样子。
也不排除这两位是演技咖。
赛安见到莫小渔跟来毫不惊讶,他等着玩家们交易完继续跟上难民队伍后才平静道:“刚刚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盯着玩家的脸,但是其实有些过于聚焦,眼部肌肉紧张,其实是在看眉心。故意抬下巴、耸肩是让自己说的话更有权威性,突如其来的理头发,伸手对面在说谎的概率是 90以上。”
莫小渔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实话,赛安所谓的几个动作实在不是很明显。
虽然她也觉得这两人没说实话,但这是因为她对两人突然和其余玩家对立的行为觉得有些奇怪,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细微表情出发的心理学分析。
“但是——”
赛安突然一个转折,“他们撒谎的地方并不只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东西。”
莫小渔跟着他的思路,若有所思看着跟上难民队伍的玩家,“你的意思是,他们确实看到了什么,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或者不敢说。而编造谎言是为了让玩家继续跟着队伍,或者,跟着他们?”
赛安点点头,“我是这样理解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只是既然他们做出这种行为,就说明人越多,他们存活的概率越大。”
就和这庞大的难民队伍一样。
说着他伸出握拳的左手展开,掌心上,是几根枯黄的草,“如果是真的我们理解的饥荒,这个东西一定不会被难民错过,而且还是被踩了好几脚都没有发现。所以第二阶段是饥荒,也不是饥荒。”
他停顿一下,最后道:“说完我也该走了。”
莫小渔要不是为了知道这些难民的情况,一开始就准备自己走,现在赛安自己提出来,正合她意。
赛安说完转身就找了个方向走了。
莫小渔等他离得远了些,正要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出发,就听背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她立马回头,就见赛安很是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拍拍手上的土,继续往前走了。
看着赛安摔倒地方的一个坑,莫小渔沉默了。
主人格赛尔运气逆天,副人格赛安平地踩坑,“原来欧非是精神力,不是看身体。”
又或者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主人格赛尔失去了胆子,但得到了气运。
副人格赛安失去了运气,但得到了脑子。
之后莫小渔找了一条附近没有玩家也没有难民的路,跟着红色箭头开始闷头走。
晚上 8 点,天彻底黑了下来。
莫小渔吃了饭,将自己的体力值维持在 80。不是不想提高体力值到更高,只是可能是因为身体上都是伪装用的泥土之类的,清洁度受到一定影响,体力值卡在 80 怎么都上不去。
之后她嘿嘿一笑,从空间取出小电驴,迎着微风,出发了。
感谢这里是荒原,地不说多平坦,但最起码不会骑着小电驴进坑或撞树。
路有些难以辨别。
这里的月亮好似是假的,那点光也就够它自己发光发热,对地面上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是这不妨碍莫小渔不用徒步行走的好心情。
一晚上她几乎都没有停下,直到天开始蒙蒙亮,才眯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