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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投江

    次日上午,吴妙语和秦一杰再次来到西津渡,这次一个小乞丐拦住了他们,张嘴就要银子。秦一杰给了他一块碎银,小乞丐把一张纸条塞到秦一杰手里,就跑走了。

    秦一杰打开纸条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上面写着:“欲救孟媛,今日午时前来焦山碑林。”吴妙语问道:“这孟媛是谁?”没等秦一杰回答,随即明白:“是师弟找的娘子吧?”

    秦一杰只好点点头,吴妙语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听铁家嫂嫂说过了,我已经知道你有几个婆娘了,像你这么帅,文才武功都好,姑娘喜欢你太正常不过了。”

    秦一杰说:“惭愧啊,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家仇未报,事业未成,不想太早娶妻生子。但不知怎么,我就甩不掉她们,有时我会觉得她们也很可怜,就狠不下心来。”吴妙语说:“师弟,你也别自责了,多少男人远不如你,都三妻四妾呢。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二人来到象山,乘一渡船来到焦山,这是长江中间的一个小岛,四面环水,远远望去,如一块碧玉浮在江中。二人上了岛,来到焦山碑林。

    这里有历朝书法名家碑文,所以焦山又叫书法之山。但二人救人心切,无暇欣赏这些碑文。二人看到江边一棵大树下,有一俊朗的青年书生在挥毫书写,就上前观看。书生旁若无人地继续书写,写完后还朗诵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秦一杰识的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南唐亡国后,李煜被囚禁汴京,这首词是他的绝命之笔。

    书生朗诵完,抬头看看秦一杰二人,说道:“你们来啦。”秦一杰问:“看公子才情过人,怎会做出如此俗人之举?”

    书生说:“俗与雅并无绝对标准,有时大俗也是大雅,你若知道我是谁,就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秦一杰说:“我们言归正传,人呢?”书生冲旁边一间房朗声说道:“把人带出来吧!”一对中年男女押着孟媛和不悔走出来。两女看见秦一杰,惊喜道:“相公,你怎么来了?”

    书生说:“他当然要来,他有情有义,不像我无情无义,他一定要来救你们两个的。”孟媛痛斥道:“丁枫,你怎么变的如此卑鄙!”

    秦一杰惊问:“媛姐,你认识他?”丁枫说:“她当然认识我,难道她没有和你讲起当年的往事?”

    秦一杰猛然想起,这书生就是当年抛弃孟媛,和风尘女子私奔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丁枫。秦一杰问道:“你想怎么样?”

    丁枫说:“很简单,你把烟雨江南身上那本小册子给我,我就把这两位娘子还给你。”孟媛说:“小杰,不能给他!”

    丁枫说道:“你们现在都这么亲热了,小杰都叫上了。当年我抛弃了你,你还要死要活的,女人啊,变的真快!”

    秦一杰问:“你要那册子干什么,是不是杜远指使你干的?”丁枫不屑地说道:“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杜远,他算什么,不过一弄臣贪官罢了。”

    秦一杰问:“那么你呢,你究竟是什么人?”丁枫说:“你要知道我是谁,你就必须要死。”

    秦一杰说:“你说吧,我要是不知道你是谁,我会死不瞑目。”丁枫说:“丁枫只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李丰。”孟媛听到后惊叫道:“你隐藏的真深,我竟然都不知道!”

    李丰说:“南唐后主是我的祖父,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虞美人》这首词了。我祖父为人仁慈,才情盖世,却惨遭亡国,被囚禁在汴京三年,因为这首词,祖父遭宋朝皇帝猜忌,用一杯毒酒赐死了我祖父。我李家后人隐姓埋名,逃到苏州,我长大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光复南唐。”

    李丰看着孟媛说道:“只要能帮我复国的人,都是有用的人。你以为那风尘女子真的令我心动吗?她和漕帮冷锋相熟,我不过是想通过她认识冷锋而已。”

    秦一杰问:“那么你和杜远也是互相利用了?”李丰说:“你哪里能明白我深远的布局,我利用漕帮控制粮食等战略物资,并借此牟利;我本来和杜远约好,趁宋辽交战,大宋皇帝御驾亲征的机会,占领皇宫。岂料这老儿胆小,临时改变主意,错失了大好良机!”

    李丰说最后:“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抓紧问吧,马上就要送你上路了。”秦一杰说:“能不能送我上路,那要看你的本事了!”李丰对那对中年男女挥挥手,说道:“铁笔、银钩,送他上路。”

    秦一杰听师父提起过铁笔、银钩两人,铁笔善使一支铁笔点穴,他从王羲之书法中悟到了武功招式,运笔如狂草,潇洒中透着狠辣。银钩则是铁笔的妻子,她擅长一对银钩,武功也是自成一派,在江南武林中赫赫有名。

    铁笔挥笔在空中写了一个“死”字,点向秦一杰身上的死穴。银钩则配合铁笔,向秦一杰下三路攻来。秦一杰不敢怠慢,紫金刀出鞘,施展出惊雷刀法。

    三人大战一百多回合,刀气纵横弥漫,附近的石头都被割成碎块。秦一杰使出了惊雷九式中威力最大的晴天霹雳,把铁笔和银钩手中武器击飞,跟上各补一掌,把两人打得跪在地上,秦一杰见他两人恩爱,想留他们一条命,这一掌只用了七成功力,否则两人当场就得毙命。

    李丰一见大惊,伸手抓过孟媛和不悔,把剑横在二人脖子上,命令秦一杰:“你把册子放下,你上船,我就把她们放了,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孟媛说:“你别理听他的,他从来都是说话还不算话!”李丰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臭娘们,再说话,我现在就杀了你!”这时不悔趁他不备,突然把孟媛往外一推,转身抱住李丰,纵身跳进滚滚长江!

    秦一杰赶紧上前,两人已经被江水冲远,一个大浪打来,两人沉入江里,再也不见浮上来。

    铁笔银钩见李丰坠入江里,大声痛哭:“公子,等等我们!”纵身跳入江中!

    这一切变化太快,等醒悟过来,秦一杰失声痛哭,他瘫坐在江边,呆呆地看着江面,一动不动。孟媛和吴妙语陪在他身边,无言地安慰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秦一杰站起来,和二女乘船回到西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