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斑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动未动的粟米粥。
“我不喜欢吃粟米,你们把那粥分了吧!”
“嗯,好!我这就再去给你煮稻米。”赵美茗拎起米口袋说道。
“嗯,成!别舍不得!咱们这一家子第一顿饭必须吃饱!”
“我知道了,当家的。”赵美茗心底一暖,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今天他们是吃饱了。可以后怎么办呢?
眼看上秋的,现在拾掇土地也来不及了。
她就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要看在入秋之前,带上两个妹妹,去多挖一些野菜回来。
而林雏田和李静野此时脑袋懵懵的。她们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亦或者是已经死了。
因为,真实的世界,是不会有如同赵斑这样的男人的。
尤其是林雏田,她此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下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赵斑没有因为她的眼睛嫌弃她,毅然决然的把她领了回来。
直到现在也未曾打骂过自己。还说要让自己吃饱饭。
吃饱饭,这三个字对于大康皇朝的百姓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就这三个字,足以让那些穷苦百姓把命都交给你了。更别提她们这些跟牲口差不多的女子了。
林雏田想着想着,就又感动的红了眼眶。可是她却努力忍住,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赵斑自然是注意到这两个小媳妇儿的神情变化。
尤其是雏田。这小姑娘太过内向,但是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倔劲儿。
倒是与日向雏田很是相似。
如果没有这股子倔劲儿,她怕是没办法活到现在。
仔细想想,眼下这个雏田跟火影里鸣人的遭遇很是相似。也难怪,她身上有鸣人的影子。
鸣人也是从小生活在村子里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人们都认为他体内的九尾妖狐是灾祸。
过了片刻,稻米的香气,就从伙房中飘了出来。
于此同时,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从篱笆园外传了进来。
“赵秀才!家里有粮了,不想着还老子!自己吃上了是吧?!”
赵斑闻声眉头一皱,猛然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三个小媳妇儿也是听出了外面嚷嚷的家伙来者不善,生怕赵斑这个文弱书生吃亏,连忙跟了出来。
“哟呵!这三只小娘皮,除了瘦一点儿,倒是生的标致啊!赵秀才,咋样?昨天晚上她们伺候的你痛快不?要不这样吧!粮,你就不用还了!让我把这只小娘皮牵回去,痛快痛快,咱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篱笆园外,一个三角眼,蒜头鼻,蛤蟆嘴的家伙,满脸淫邪的指着赵美茗说道。
赵美茗闻言,顿时满脸恼怒,手里握着的柴火棍更紧了一些。
“赵三财,不想死就给老子滚远一点。”赵斑不紧不慢的抄起墙角的柴刀,冷冷说道。
赵三财见状一愣。
眼前这赵斑是什么样的人,他赵三财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个穷酸书生,现在竟然敢拿刀威胁自己。
这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哈哈哈,嘎嘎嘎!笑死你爹我了!行啊!今儿我还就想死了!就死你这儿了!来来来,照这儿砍!砍不死我,你丫就是我孙贼!”赵三财一脚踹开篱笆门,来到赵斑面前,伸长脖子嚷嚷道。
赵斑见赵三财进院儿了,心中暗喜。
依大康律法,哪怕是在落魄的人家。未经家主允许,擅闯者非奸即盗。死伤勿论!
这赵三财就是欺负原主欺负惯了。
他本就是十里八村儿出了名的混不吝,滚刀肉。
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赵斑的父亲跟他父亲借过两斗米。他就仗着这个事情隔三差五就来讹点儿好处。
其实,当初赵斑父亲借的米,早就还了。
原主在意自己的名声,就任这赵三财讹诈。
可现在的赵斑并非是原主,自然是不会惯着。
只见,赵斑高举手中柴刀,双眼顿时血红一片,开启写轮眼的同时,一刀劈下。
也不知是看到写轮眼的缘故,亦或者是单纯的害怕自己真的被砍死。
赵三财被吓得是连滚带爬,堪堪躲开了这一刀。
然而,他的脖子上却多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赵秀才!你他妈疯了!你真敢砍啊!杀人啦!大家来看看啊!杀人啦!!!”赵三财摸了一把脖子,看到手上的血后,顿时后背冒出冷汗。随后就开始嚷嚷着往院子外面跑。
其实,刚才那一刀,这被酒色掏空的赵三财根本不可能躲得过。
就是因为赵斑开启了写轮眼,可以很精准的预判对方的动作,控制自己的动作。这才能做到一刀下去,只是轻微的划出了一道口子而已。
赵三财是什么人,村儿里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加上赵斑家里是篱笆园,刚刚发生了什么,远远瞧热闹的人都看在了眼里。
自然是没有人理会赵三财撒泼耍无赖的。
只不过,这些村民还是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就说那小姑娘是灾星吧!你看看,以往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赵秀才,居然敢拿柴刀砍人了!”
“谁说不是啊!我刚才看着,那一刀好像是真的要砍死赵三财这杀千刀的。”
“呵呵!何止啊!我可是听说,这赵秀才连自己的笔墨书籍都给换出去了。在族长那里换了一口袋粮食。”
“完了完了!这赵秀才算是完了!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真晦气!要不,咱们想办法把这灾星赶出村子吧!”
“你可拉倒吧!西头那个李家铺子的事儿你们知道不?”
“李家铺子?你是说那个跳井的?”
“对对对!就是内事儿!那个跳井的新媳妇儿也是被村子人排挤。闹出了人命。这不是给人家官差找麻烦么?那还是去年的事儿呢!结果今年你猜怎么着?”
“咋了?”
“李家铺子今年交粮的时候,踢斗了呗!”
“是有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给人家逼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