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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章 二爷爷的威压!

    太子据闻言眉头微皱。

    窦富真的不好搞啊

    针对不同人,刘据对症下药,

    庄青翟需要保障,刘据给他。

    刘屈氂需要阵营,刘据给他。

    陈阿娇需要安稳,刘据给她。

    欧阳陡需要认同,刘据给他。

    可窦富呢,他什么都不需要,已经到了无欲则刚的境界!

    人家是彻底想明白了,

    刘彻这个大老板搞死我爷爷窦婴的时候,心太狠,手太毒了,

    我爷爷帮你爹平定七国之乱,又帮你刘彻稳住朝局,从没在朝堂上逾矩过,你刘彻用自己的小舅田蚡,先搞死我爷爷,后来又搞死自己亲小舅

    跟这种人混,没什么未来,还得提心吊胆,

    我们窦家惹不起你,躲着你总行吧!

    但窦富都已经小心到这种地步了,仍旧不行,他还不知道,刘彻早有谋划,要握紧皇子异的身份追着咬死窦家才算完!

    刘彻不信任任何人,

    任何势大的存在,在他认知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非得拔了不可!

    “殿下,”窦富恭敬行礼,语气风轻云淡,“赈灾为义事,微臣愿出粮五千石、徒八百,以殿下的名义送到平原赈灾,之后若再有需要,窦家的支持会源源不断。”

    窦富是体面人,哪怕是拒绝太子但依然是把人拒绝的很舒服,事办得有里有面儿。

    年纪轻轻便能做到世家家主的位置,管着一大家子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刘据微笑,

    “也好,这样,先到我宫内,路上风尘仆仆不如喝口茶歇歇。”

    太子缓兵,窦富不好拒绝,

    “是,殿下。”

    两人正要挪步,一发须花白的身影生龙活虎的快步行了过来,在太子面前站定,

    “殿下,科馆盐粮都已经发出。”

    来人正是科馆的镇馆之宝,

    魏其侯窦婴的亲弟弟,前五经博士窦丰。

    窦丰余光扫到了窦富,

    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窦富,心中把事情猜出个七八分,

    二话不说,上前先照着窦富屁股就是一脚,

    拧眉喝道,

    “富娃,弄怂呢?!”

    窦富被踢了个踉跄,脸上哪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

    连屁股都不敢揉,赶紧站好,肃立在原地,

    “二爷,额额么这”

    听到窦富还敢犟嘴,窦丰更气,

    “你个小兔崽子!本事大咧!”

    “二爷,我错了”

    窦富赶紧低头认错。

    世家大族长盛不衰的基本逻辑,就是尊老爱幼,

    窦富是魏其侯的亲孙子,可窦丰是魏其侯的亲弟弟,这辈分大多了!

    更何况,窦丰老爷子,为人刚正,在窦家一直是都市传说般的存在,像窦富这种八面玲珑的性格,怕二爷爷是怕到骨子里了!

    “殿下,你要他干什么?”

    看到窦富老实的样子,刘据强忍住笑,自己怎么就忘了有这一宝呢!

    “我想让他主管平原赈灾一事。”

    “殿下,微臣不行啊”

    啪!

    一个大脖溜子从天而降,抽的窦富呲牙咧嘴,

    二爷窦丰拎起窦富的耳朵,

    “这小子没什么别的能耐,撺掇事倒是不差。”

    又怒视窦富,

    “殿下要你干,你就干,怎么屁话这么多呢?!能不能干?!”

    在二爷爷的淫威下,窦富漂亮的脸戴上痛苦面具,

    “二爷,能干!”

    “哼!”

    “殿下,老臣跟您回宫,这小子要是再对您不敬,我当场上家法!”

    汉代的读书人,体型都彪悍得很,除了自小习六艺的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汉代看的不是纸,是简牍,一本儒家经典要用多少个简牍,那得是多少斤?

    窦丰边读书,还要四处搜罗简牍,几个简牍摞起来赶上个哑铃了,窦丰顺道用简牍练肱二头肌,

    拎着窦富就跟拎起个小手办一样,

    “二爷,我听话!我听话啊!”

    “闭嘴!”

    窦富捂住耳朵,疼得直吸气。

    回到麒麟宫,智库们大多都回去补觉了,只剩下零星一两个人,

    窦富头发全乱散在脸上,一副被糟蹋完的模样。

    二爷窦丰就坐在窦富身边,时不时的扫他一眼。

    刘据唤来欧阳陡,

    “我要窦富为主,你为副,一起去地方赈灾。”

    欧阳陡闻言愣住,

    脸上带着不解和难过,看向太子殿下,

    欧阳陡已经和无数上级闹掰过,这位大才就不想被不懂行的领导指挥!

    殿下前脚把事情托付给自己,后脚又空降一个看起来只会喝酒掷骰的领导,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殿下是要让此人跟着镀金吗?!

    我看错殿下了吗?!

    心中被背叛的屈辱感油然而起,欧阳陡眼睛通红,

    这换作是别人,他早就甩袖走了,可他现在真想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做!

    “殿下,这是为何啊?!我一个人就能治好河患,有此人掣肘,简直是,简直是拖后腿啊!”

    窦富揉着耳朵,抬眼看向欧阳陡,

    心里嘟囔道,

    “你以为小爷想去啊?!”

    刘据摇摇头,看向欧阳陡,

    真诚道,

    “我派窦富与你同去是为了你好,有他,你治水才能做成。”

    “殿下!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窦富叹口气,说道,“我是没你懂治水,但要是没了我~呵,我敢说你到了平原,寸步难行。”

    “口出狂言!”

    欧阳陡怒视窦富。

    窦富自小就被当做家主培养,欧阳陡这类人才自然见过无数,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恃才傲物。

    无限拔高自己的能力,以至于认为,通过自己的能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真正能被自己左右的事情,恐怕连三成都不到,

    欧阳陡太想当然了!

    同样,窦富也明白,自己这种人,是欧阳陡最看不起的,

    只会搞关系,只会四处钻营,没点真才实学。

    想到这,窦富不由偷瞄了太子一眼,

    能毫不犹豫的派自己赈灾,

    无论是手段,还是心胸,都已是上上了!

    窦富起身,

    反正此事是非办不可了,他的原则就是,

    既然要办,就要办成!

    而说服欧阳陡,是关键!

    刘据见窦富有举动便不再开口,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窦富。

    二爷爷窦丰眼中不掩对这个孙儿的喜爱,

    窦富走到欧阳陡身前,

    语如春风,问道,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治水灾,是不是要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