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一马当先,其余文臣武将蜂拥跟了出去。
“等等。”
卫青抓住落在人群最后的霍去病,
“大舅?”
“你这东西哪来的?!”
卫青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知道,
马鞍的出现,会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额”霍去病眼睛躲闪,“我想出来的啊。”
“你好好说!还想骗我?
我怎么不知道,我外甥有这么大的能耐?!”
霍去病在心中暗道,
大舅啊,你眼前的外甥是没这个能耐,但另一个外甥 可就不好说了!
见拗不过大舅,霍去病压低声音道,
“晚上回去再说。”
卫青也意识到宫内人多耳杂,
“晚上你必须给我说明白!”
“是是是。”
“走!去校场看看!”
卫青心里也对马镫的效果好奇得紧,
等到舅甥二人来到猎场后,
陛下已经披挂上马,
脚踩马镫,在校场上飞驰!
围在周围的群臣,见到霍去病来了后,神色复杂,不约而同让开了一条路,
今天过后,
群臣众将,再无有比霍去病更贵者!
“吁!”
刘彻勒住马,“去病!这个马镫要怎么解开?”
“陛下,在马镫连轴处有拉条,只要一拉便解开了。”
“哦?”
刘彻低头看去,如果不细看,还真注意不到拉条,伸手一拉,啪嗒一声,马镫的活扣松开,
刘彻开心得像个三十岁的孩子,惊喜看向群臣,
显摆道,
“这物件做得还真精细啊!”
李广忍不住上前,
“陛下,末将能试试吗?”
李广此言极为僭越,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满脑子都是马镫!
韩说闻言,赶紧站出来,替李老将军找补道,
“老将军,末将去给您另解一匹马吧!”
刘彻心情大好,扯出缰绳,
“哪里还用得着另解一匹马?骑这匹!”
李广作势就要接过缰绳,
在旁的刘据,忍不住皱眉喝道,
“我父皇的马为天子坐骑,李老将军想骑就骑,岂不是僭越?!
另解一匹去!”
李广的手距离缰绳还有几寸,猛地一抖,停住,
刘彻笑笑不说话。
霍去病自告奋勇,
“殿下,末将去再解一马。”
校场上满是跑马,再解一匹也不费事,十几息的功夫,霍去病就领来一匹,交到李广的手上,
用仅能被李广听到的声音,
低声道,
“殿下仁和,你记着点!”
李广木在原地,
“老将军愣着干什么,快试试这马镫啊!”
刘彻笑道。
“是,陛下,”
李广回过神,将马镫接过,套在手中的马匹上,动作极漂亮的翻身上马,顿时放马奔驰起来!
刘据看着李广这副样子,暗中抹了把汗,
李老将军是真少年性情啊
平日里如此,还能被夸一句赤子心肠,但,伴君如伴虎,你还这么没情商,那不是找死吗?
刘据暗中保下李广,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不过,刘据就算再来一次,也会这么做,
虽说李家和卫家有隙,李广在出塞后又频频出错,可李广担得起一声民族英雄!
卫、霍的光芒无限闪耀,可在卫、霍没有出世的时候,是李广自己一人撑起大汉防线,
这,值得尊敬!
而此刻,马上的李广,完全忘了方才的小插曲,整个身心都被完全震撼!
如履平地!
就是多了个小小的物件,竟然在马背上有如履平地的感觉!
李广的骑术天下无双,本就没有再精进的空间了,可踹上马镫后,骑术上限也跟着拔高了!
很恐怖!
马镫不仅能让骑术粗糙的士兵入门,还能让骑术更佳的士兵更进一步!
换句话说,
不管你的骑术属于什么阶段,有了马镫之后,都能继续提升!
李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马的,再回过神时,自己正呆立在原地,
哪怕是在塞上寻敌无功,哪怕是被陛下收了兵权都没有让李广像今天这般无力,
无力!
真的无力!
恐怕,霍去病的功劳再也无人能匹敌了!
刘彻激动不已,自己又上马骑了好几圈,霍去病抱着胳膊立在原地,想着最先制造出来的第一批马镫,必须得给自己的兵先安上!
“侯爷可有时间,下官想与侯爷多走动走动。”
霍去病正畅享着未来,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霍去病斜眼扫过去,是一张面白无须的脸,带着讪笑,
都尉江充!
霍去病丝毫不掩厌恶,
“本侯与一个太监有什么好走动的?”
此话清晰传进了周围几个官员的耳中,偏偏这几位官员目不斜视,仿佛是没听到一样,
都尉江充脸色发绿,比吃了屎还难看,
鼓起勇气上前攀附,却换来了一生的自卑!
果然是一家人!
霍去病与刘据一样可恨!
喜欢拿人缺陷处攻击!
“殿下真是福大啊。”
董仲舒蹲在刘据身边,轻声道。
满朝都知道,董仲舒被陛下从诸侯国调回京城,是为了给皇长子上课,所以董仲舒与皇长子走动亲近,也不显得突兀。
刘据看向激动异常的便宜老爹,
喃喃道,
“先生,我最近总是梦到那副惨状。”
董仲舒瞳孔猛缩,片刻又回到寻常,
“殿下,天行健。”
“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
刘彻的大笑声由远及近,径直行到霍去病身前,
“陛下!”
看着霍去病,刘彻不由叹道,
“去病啊,去病,你要朕怎么赏你啊!”
霍去病不卑不亢,
“如果陛下要赏,末将请先为我家将士安上马鞍!”
“那是自然!这算得什么赏赐?”刘彻摇头笑道,“这样吧,朕许你一件事,你只要有求于朕,朕都应你,如何?”
群臣闻言,身心俱震!
陛下的一个承诺?!
还从没听过有这样的赏赐!
霍去病也不推辞侥幸,登时跪倒在地,
“末将多谢陛下!”
“对了,朕还忘问了,此物是你想出来的?”
霍去病应道,
“禀陛下!算是吧!”
刘彻闻言皱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还有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