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曾在宫中任命,并有幸接受过皇宫暗卫的相关训练。
后来,便成为王家数一数二的密探。
以他的实力,不论是唐门中人还是谢家护卫,都无法拿得下他。
原以为,暗中帮助秦家的势力他也能够躲得过,如今看来,是躲不过了。
因为。
来者正是皇家暗卫。
“你们是长公主府的暗卫。”
青年语气十分笃定。
假如是皇宫中的暗卫,无须如此低调,只管让官衙配合,让大家知道天子护着秦家的意图。
会减少许多暗中打探秦家的事情发生。
“能够用调虎离山之法,避开谢家与唐门,绝非凡俗之辈,看你的手段,应当是在宫中当过差,学过暗卫之术,能够轻巧摆脱别人的捆绑。”
对方并没有回答青年的话,反倒说出了青年的来历。
在宫中当过差都会留有底细,到时候只要一查,便知青年是何人。
“哈哈,早知道你们是长公主府的人,就算老爷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冒这次险,只是,我没想到,长公主府的暗卫为何会守着秦家这一处没有了主人的空宅院。”
青年眼角余光扫过阴影处。
尽管眼睛在无光的情况下看不到哪里有人,但他能够感觉得到。
秦宅里,聚集了十个左右的暗卫。
要知道,一个暗卫便能以一敌百了,如今这里却有这么多。
平时天子出宫,也不过八个暗卫跟随保护,这秦宅竟比天子还要重要?
“既然你看出来了,今晚你便不能走了。”
对方用力地压下手里的长刀。
青年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长公主远在北境,而长公主府的暗卫留在这里。
定然是一早就有吩咐。
按照长公主的性子,对于不受她把控的事,绝对会极其手段去其危险,他这条命是留不住了,但他不甘心。
“为什么?长公主为什么要将你们留在这里守护一座无主的宅院?”
“既然让我死,就让我死个明白,这样一来,不用脏你们的手,我也会自行在此解决。”
青年的话说到这般田地。
他也确实是好奇,并没有后手,知道了也无法传递消息。
因为他只要失联老爷就能猜到是谁动的手。
所以,他完全没有套路,只是想满足自己临死前的好奇心。
“你不能在此地解决,脏了秦家的祠堂。”
拿刀的人话音未落。
长刀翻转,用刀刃用地一击,将青年拍晕过去。
在青年晕倒的瞬间,电石火光间,看到灵位上的字迹,再结合暗卫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就说这些暗卫为何来得悄无声息。
不是他原本所想的,这些暗卫一直在盯着谢家与唐门的动静,而是他们原本就守在秦宅,并且重点守在这祠堂里!
秦立夏视“亡妻”为重。
同样,这位“亡妻”也要守护秦家列祖列宗和她的安宁!
失去意识的瞬间。
青年释怀了。
他因为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而死,也算值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把这个秘密传递给老爷。
但他相信。
按照老爷的聪明,一定能够猜出其中的深意!
断然不会让他白死。
“人晕过去了,接下来怎么处置?”
“在没查明身份之前,先关到暗道里,留着活口,先请示殿下再处置。”
暗卫们商量完。
劲风掠过。
祠堂前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支箭杆上刻了字的箭矢,留在受伤者的身边。
片刻后。
谢家护卫们闻着血腥之味返回。
当看到血泊里躺着受了重伤的两个同伴,还有箭杆上的留字时,他们面面相望,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都亏暗中有人相助,否则今晚就中了计了。”
谢家头领连忙双手合十,对着受到叨扰的秦家祠堂告罪后。
将受伤的人抬下去,找唐门的大夫去医治。
并将方才箭杆上留下的消息,传递给唐门主。
……
清晨。
秦小满睁开眼,看到窗外天色大亮。
钻出羽绒服便感觉到一股冷气。
“公子,外面下了场大雪,你穿厚一些再出门。”
唐叔难得啰嗦了几句。
秦小满知道,这是由于荣州很少见到下雪。
就算偶尔下一场雪,也不过刚没鞋底。
雪停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化了,只有阴凉没有严寒。
不过。
他毕竟不是原主,是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大雪。
别说大雪了,就算是终年不化的冰天雪地,他也曾待过许久,扛得住刺骨的严寒。
秦小满这么想着,裹紧了身上的羽绒被,走到门前,看到已经没过脚脖的雪地,还有飘忽而下的鹅毛大雪,暗自咋舌。
“这么大的雪还要去宫中上朝点卯吗?”
想到老爹天不亮就得站在雪里等上朝,他不禁感叹,当朝官还真不容易。
不过。
他这个未来帝师更不容易。
今日上午没有课,但下午也要去宫中授课。
按照下雪的速度来看,等他要去的时候,连马车都走不动,估计要靠双腿步行。
挣个皇粮可真不容易。
秦小满正感慨着。
一个宫中侍卫疾步而来。
“秦先生,今日大雪,教导三位公主的杜夫子来得晚了些,陛下口谕,今日便只教君策,请秦先生明日再来,以免初来乍到,不习惯京城气候受了风寒。”
面对天子的关怀,秦小满说不感动是假的。
天子果然还是有点子拉拢人心的本事在身上的。
“多谢侍卫大哥传达陛下的口谕,快,请屋里喝杯热茶。”
“不了,小的还要回宫复命。”
侍卫没有多留,毕恭毕敬地退下。
特意跑这一趟就为了告诉他下午别去授课……天子跟前的红人可真是享受。
秦小满一高兴,早餐多吃了两个肉包子,来抵抗寒冷。
自己吃完饭,则借口要锻炼,特意在院子里跑起步。
跑完步,他便拿来了铁锹,开始打扫庭院里的积雪,准备将它们堆成一个雪人。
他没有啥艺术细胞。
堆雪人的标准就是一个“大”字。
鹅毛大雪越下越大,好在身上穿着防寒的羽绒服,还不易被雪花打湿。
秦小满可以享受大雪带来的快乐。
不只是他。
隔着数层墙院,能够听到别人家的孩童,也是传来了一片欢笑声。
“多亏了公子制出来的羽绒服,大家下雪天再也不怕雪水湿了衣服得风寒了。”
秦小满看了一眼止不住夸赞的容嬷嬷。
自从上次乔迁举办宴席,宫中赏赐的宫女和嬷嬷们,就成了秦府的下人。
虽然换上了秦府的卖身契,但他们的话,有时候还是代表着皇家的意思。
“容嬷嬷过誉了,大氅比羽绒服还能阻挡雪水打湿衣服,再说了,羽绒填充衣物早就有之,只是没有肥皂的时候大家嫌弃它,要论功劳,还是肥皂的功劳。”
秦小满谦虚了几句。
见容嬷嬷但笑不语,顿时觉得这位管事嬷嬷表面装作眼皮子浅,喜好金银打赏的样子。
实际上城府极深。
很可能就是天子派到他身边的最强眼线了。
看来。
天子对他的恩宠是真。
对他的疑心,还是不会全消。
估计天底下能够让天子消除疑心的,也只有长公主一人。
当然了。
这并非是因为天子坚定不移的相信长公主,才打消疑心。
单纯是天子想给长公主安插眼线,恐怕也无从下手。
秦小满拍打着雪人身上的雪,胡思乱想着。
忽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顿时双眼一亮。
“稀客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