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人在尽全力的赶路,但是在漆黑的夜晚也是困难重重,到了天亮的时候只走出了五十余里,而且还折损了百余人,不是摔断了腿,就是摔断了胳膊,要么是连人带马的翻进路边的沟里去了。
到了天亮的时候,穆赤丹增派回来的斥候便不断的传回了消息。让张墨第一时间知道了李壮所面临的情况,他知道此时李壮危险之极。
“传令,全军纵马疾行,一个时辰之内务必赶到战场;再传令前军备好连射弩,遇到吐蕃人不用等军令,直接冲上过去;再传令,不分前后军,同时疾行。”张墨一连三个军令传下去,片刻之后,全军即刻开始像是波浪一样,四匹一排的开始发动。
三千骑兵全部动起来整整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
张墨被五百亲兵前后护住,落在众人之后向前疾驰。
天亮之后,吐蕃人吃过了早饭,就开始对李壮所在的山头又一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比昨日的攻击猛烈了不少。
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有人建议李壮趁着黑夜突围出去,但是李壮觉得与其突围,还不如就在原地固守待援。一是在夜里厮杀伤亡很大;二是自己这边大部分人已经没有坐骑,连个驴子都没有了,两条腿就算跑上一夜,等天亮的时候,吐蕃人只要一个多时辰就可以追上自己这些人。
三是他觉得这次也是个机会,只要自己能将这些吐蕃人吸引在这里,他相信张墨一定会来救援,他清楚的知道商州城城卫军的战力,只要张墨赶到了,这四千吐蕃人能逃掉一千人,都要偷着笑了。
因此他宁可就在这里固守,也不肯在夜里突围出去。
“大人,这两波的攻击比昨晚的攻击力度大了许多,若是这样下去,我怕是弟兄们顶不住啊。”李壮那个废话多多的亲兵又来了。
李壮瞪着那亲兵,哼了一声道:“你如果再在这里扰乱军心,某家就先砍了你的头。说说,咱们还剩多少人?多少箭矢?”
那亲兵虽然废话多多,但是事情还是做得很细心,即刻说道:“能打的人还剩六百三十人,箭矢要没了,每个人手里还有支,昨晚摸黑捡回来的那些也都用没了。”
李壮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旅帅应该也快到了,以旅帅的性格,他不可能等到天亮了才赶来,如果昨夜出发的话,天亮的时候最少也赶了一半的路了,剩下五六十里若是骑马的话,用不了一个时辰,呵呵,咱们再坚持一波,估计旅帅就来了。”
那亲兵说道:“大人,您确定旅帅会半夜出发?”
李壮嘿嘿笑道:“某家跟旅帅一起在战场上厮杀过几次了,自然知道旅帅的性格,旅帅为人最义气不过,因此不可能不管咱们的。行了,你去准备一下吧,箭矢不够就多找一些石头,没有石头的话,咱们就用横刀了。”
那亲兵说道:“幸亏咱们选的这个地方够好,那些吐蕃人只能添油似的往上冲,不然咱们早就顶不住了。”
李壮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是手里没有连射弩啊,要是有那个东西在手,奶奶的,老子带着你们一千人就敢朝着他们四千人里面冲。”
那亲兵也见过连射弩,因为李壮的手里就有一把,昨晚的时候就把三匣子弩箭都用完了。
“行了,别聊了,让大家打起精神来,给老子顶住,顶多再坚持两波,旅帅大人就一定会到了。”李壮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喊道:“都打起精神来啊,再顶个一两次,咱们旅帅就来了。”
李壮正喊着,那个亲兵突然就趴到了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仔细的听了片刻,便惊喜的叫道:“大人,是骑兵,应该是旅帅到了。”
李壮一听,惊喜的问道:“你听得没错?”
“大人,属下的这个耳朵您还不知道吗?绝对不会听错。”
李壮即刻高声喊道:“全员备战,旅帅来了!”
就是这一声喊,安业军剩下的六百多人立刻就精神起来,一个个的趴到掩体上紧紧的盯着山丘下面。
山丘下面是一片平地,面积也是不小,那些吐蕃人大部分都在平地上休息,东一群西一伙的,每一堆人中间都燃着篝火。
两拨攻击以后,这些吐蕃人也在休息,准备着下一波的攻击。
果然没用多久,安业军就见到山丘下的远处有一队骑兵转过山脚朝着这边疾驰而来,不用看别的,只看装束就知道这些人是大唐的兵。
山丘上即刻响起一阵欢呼声。
那欢呼声和马蹄声同时引起了吐蕃人的注意。
赵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到了最前面。按理说在这个寒风刺骨的早上,快马疾驰应该是寒冷得很,可是他的头上却是冒着一层的热气,像是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了一般。
刚刚转过山脚,就见到那些吐蕃人聚集在一个平坦的小山谷中间,这让赵赫心里大喜。这样的地势最适合骑兵集体突袭。于是他便大喝一声:“明令,横向纵队一百,连射弩全部上前。”
赵赫的一声军令下达,他身边的士卒就跟着喊了起来:“明令,横向纵队一百,连射弩全部上前。”接着这个军令就朝着四周一层层传了下去,这是特种兵为了最快速度的传递军令而想到的办法。
整个前锋的特种兵即刻开始变阵,后面很多的士卒快马冲到前面来,而那些没有连射弩的却是稍微拉一下马缰,将马匹的速递减慢一些,给后面的骑兵让出一点位置来。不过就是百余步的距离,拥有连射弩的骑兵已经有三百余人冲到了前面,要知道张墨的军中总共才有七百多的连射弩。
“全员飞锥准备。”赵赫又是一声军令传出来,接着又朝后面传了下去。
这时那些吐蕃人已经纷纷上了马,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还是有人已经调整了方向,开始朝着城卫军这边冲了过来,同时也有吐蕃人的将领下达了军令,于是更多的人跟着那些先动起来的吐蕃人身后,开始发起了攻击。
“连射弩准备!”赵赫又是一声高喊,接着就是一阵号令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