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
又是平淡的一天。
平淡无奇,
行尸走肉。
李承乾独坐在屋内,眼神空洞而呆滞。
“太子承乾太荒唐,坏事做了一大筐……”
“谋逆事发好凄凉,流放黔州泪汪汪……”
稚嫩却充满恶意的童声从院外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李承乾的身体猛地一震,如遭雷击,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一群孩子围聚在旧宅的院墙外,他们的小脸脏兮兮的,眼睛里却透着兴奋与鄙夷。他们一边唱着童谣,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力朝着院子里扔来。石子砸在破旧的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那个坏太子就在里面。”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屋子,大声说道。
“哼,他做了坏事,就该被我们骂。” 一个小男孩挥舞着手扔着石子,涨红了脸。
接着,更过分的事情发生了。有几个孩子竟对着院墙开始撒尿,尿液顺着墙根流下,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
他们还在肆意地大笑着,那笑声如同尖锐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刺进李承乾的心里。
李承乾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阻挡那如魔音般的童谣声。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大声呵斥,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那份威严和底气。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在东宫的辉煌画面,那时候的他,众星捧月,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我也曾是太子…… 我也曾有荣耀……” 李承乾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此时,他的心中涌起对父亲李世民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
李承乾从悲痛的内心呼喊着,到慢慢变成嘴里不自觉的默念,到呼喊,声音在破旧的屋子里回荡,却传不到那遥远的长安。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威严又失望的眼神,曾经的谆谆教诲如在耳畔,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屋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李承乾的心却仿佛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保住太子之位,犯下的一桩桩错事。那些阴谋诡计、那些荒唐行径,如今都成了刺向自己内心的利刃。
他试图起身,走向那扇被石子砸得摇摇欲坠的窗户,想要看看外面那些充满恶意的孩子,可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能在冰冷的地上无力地蠕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承乾在这旧宅中越发憔悴。
夜晚,他常常被噩梦惊醒,梦中是父亲的责骂、朝臣的唾弃和百姓的冷眼。他望着屋顶的破洞,透过那里看着夜空的星星,想起曾经在东宫时,与幕僚们谈诗论道、仰望星空的情景,那时的星子仿佛都带着希望,而如今却只觉得无比冰冷。
身体的病痛加上内心的折磨,让李承乾的精神逐渐崩溃。
他不再整理自己那凌乱的头发和破旧的衣衫,常常坐在角落里发呆一整天,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
有时,他会对着墙壁自言自语,诉说着自己的悔恨和对往昔的怀念。
食物对他来说也失去了吸引力,每一口吞咽都如同嚼蜡。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形消骨立。但他心中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烈。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旧宅被狂风肆虐,李承乾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感觉自己的生命如同这风中的残烛。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呼唤着:“父王…… 母亲……苏儿……” 泪水浸湿了枕头。
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李承乾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表情充满了痛苦与不甘。曾经的太子,就这样在孤独与悔恨中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那座破旧的旧宅,见证着他曾经的荣耀与最后的落魄。
这原本应该就是李承乾的结局,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自从林宇下达命令后,李承乾院内的所有家丁基本都替换成了林宇的人,虽然对待他的态度很恶劣,实则是做给官方监督的人看的。
负责做饭的老仆做的那些味如嚼蜡的食物,是林宇的专家团队们给他专门定制的食疗方案。
平时故意做的磕磕碰碰,故意整些摔跤运动等,也是在测量各种情况,然后多找事让他转移悲惨的注意力,以及多运动。
。。。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
鸡鸣声早早的响起。
林宇躺在床上,睁开眼,仿佛能感受到李承乾远在黔州那孤独与无助。
“要不直接把李承乾接到基地围城中,好好治疗?”
林宇思索着,回想起从黔州传来的报告,对这个落魄皇子,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不过好像记得流放是比较重的一个罪罚,官方应该不能放他离开,一旦被流放,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必须待在指定的流放地。
如果要偷偷运走他?估计行得通。
于是等待着某个时机,让李承钱悲痛欲绝的时候,下点安眠药,弄个走水失火,暗地里找个死罪替身,来个金蝉脱壳。
这样在时刻监督的官方眼线看来,李承乾依旧是在悲痛落魄中暴毙,只是多了个走水失火,时间线比原本的历史走向来说,稍微提前一点点而已,应该无大碍吧。
毕竟李承钱的生或死,在当前的历史进程中,早已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