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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千疮百孔

    月明星稀,时间一点点流逝。

    伴随着靖国公林青的离开,整个天牢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呼延大托已经从那角落里走开,转而坐在了床榻之上,脸色平静到了极点。

    只是眼中的些许波动,让他看起来不是那般平静。

    逃出生天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在没了自由之后,才能真正意识到自由是多么重要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呼延大托嘴唇紧抿,略显苍老的脸庞出现了一丝丝动容,转而拳头紧握。

    很快,他将手伸进了床榻之中,

    在床榻的最里面有一个裸露在外的拉绳,就像被子的线头一般随意放在那里。

    呼延大托看着那线头怔怔出神,

    最后心中有了一丝决断,狠狠一咬牙,而后用力一拉绳子。

    那裸露在外的拉绳就这么被他生生扯断,

    呼延大托从最初的满怀期待以及决然,转而变成了愕然。

    他怔怔地将那拉绳拿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又看了看那拉绳的接头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愤怒。

    在被关进天牢这几个月中,有不止一个人联系过他,

    希望能从他口中打听到草原王庭的一些秘密,

    甚至还想有人借助呼延部残余的力量在关外走私。

    从最初的每晚都会来人,到如今的几日不见踪影,这天牢中愈发安静。

    而这个接头,就是有人口口声声告诉他,与外界的联络之物,只要有朝一日他想通了,便可以拉动绳子,做一些生意之类的。

    但现在绳子扯断,似乎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绳子。

    呼延大托在眼前来回打量,甚至看不出绳子的丝毫不同。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愤怒地将手中绳子丢了出去,他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以及敷衍。

    但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牢房门口。

    呼延大托抬起头,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来人是这天牢中的一个牢头,名为谢执信。

    平日里总是阴沉着脸,谁与其说话都只能得到冷冰冰的回复。

    听其他几位牢头说,这人原本是布政使司衙门里的吏员,因为得罪了上官,从而被发配到了这里。

    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其余的几位牢头大多都与他有过交集,唯独此人没有,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也从未说过话。

    而这时,阴沉着脸的谢执信突然开口:“渐将王想清楚了?”

    呼延大托瞳孔骤然收缩,有些失神地回头看了看那平平无奇的线头。

    他是五品的修为,能够确定,

    这线头上没有丝毫气力以及机关,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谢执信轻笑一声,寒霜似的脸颊显得有些怪异,淡淡开口:

    “若是想要传信出去,还请渐将王与我说上一二,再决定要不要将此事禀告大人。”

    “你背后是谁,说来听听,我怕你背后之人没有这个能力。”渐将王呼延大托冷冷开口。

    谢执信冷笑一声,眸子中有着一些居高临下:

    “渐将王,你没得选。”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您,在这大乾,就没有我身后大人办不成的事情。”

    听到此言,呼延大托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能办成什么事情?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罢了?只会在背后耍一些阴谋手段。”

    谢执信的脸色冷了下来,视线在呼延大托身上来回打量,嘴角露出几分嘲笑:

    “渐将王,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你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告诉种应安与种鄂?”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怕,怎么能不怕,

    但渐将王尽管说,说完之后某会消失不见,

    而渐将王你也将失去利用价值,说不得连这体面的天牢都无法居住。

    如今赤林城内的一些百姓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将你当街处死,

    若不是大人们压着,处死倒是不至于,但日子过得困苦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谢执信的声音平淡,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丝笑意,却威胁之意十足。

    二人不再说话,天牢内静悄悄的,似是陷入了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呼延大托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沉声开口:

    “本王想要联系草原王庭之人。”

    “是有什么事吗?”谢执信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当然有事,不过本王不能告诉你,让你背后的大人来。”

    “若是不说,那此事就这般算了,大人们政务繁忙,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过家家。”

    “你!!”呼延大托眼中充满凶光,猛地上前一步,如同饿虎扑食。

    虽然他表情狰狞,气势凶猛,

    但谢执信依旧冷冰冰地站在那里,眼中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最终,呼延大托泄了一般站起身,沉声开口:

    “林青想要获得一份草原气运,晋升三品,希望本王能够帮忙,这个消息够不够?”

    呼延大托有些戏谑地看向谢执信,

    谢执信脸色果然大变,身体紧绷,瞳孔骤然收缩,

    甚至是呼吸都一点点急促起来,迫不及待地发问:“当真?”

    “信不信由你们,若是你们想要抓到林青的把柄,

    那就派人过来,若是不想,那便算了,

    又或者你背后之人不想与林青做这个交易?”

    呼延大托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嘲讽,

    如今靖安军盘踞北疆,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若是能与其和谈甚至改善关系,呼延大托相信大乾国内的一些人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那谢执信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渐将王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去。”

    “你知道不可能。”

    “让你的大人来与我谈。”

    谢执信听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舒缓,轻轻点了点头:

    “还请渐将王等候片刻,某这就去禀告大人。”

    说着,谢执信回过头去,步伐沉稳地离开,

    但呼延大托还是能从他身形中看出几分急切。

    时间缓缓流逝,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天色愈发的黑暗,呼延大托没有坐下,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响起,离着天牢越来越近,

    呼延大托回头看去,不禁将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