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卒攻城,向来振奋人心,更何况是大乾精锐西军攻城!
此刻即便大地覆盖上积雪,但随着军卒跑动,依旧尘土飞扬!
远处战鼓擂动,呐喊声震天响。
只见黑压压的军卒,如同潮水般涌向坚固城墙。
他们身穿黑甲,手持长矛利刃,脸上覆盖着坚硬面甲,
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这眼中闪烁着炽热战意!
城墙之上,草原人也不似那么不堪,也反应了过来,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射向攻城的军卒。
轻而坚硬的盾牌被举在头顶,抵挡箭雨!
随着距离拉近,云梯高高竖起,仿佛连接天地,
见到这一幕的先登军眼神中充斥着冷冽寒光,
浑身气力涌动,握紧长刀,如同猿猴般攀了上去,
他们的身影在云梯上快速移动,让城墙上的草原人都不禁睁大眼睛!
“快!太快了!!”
“来人,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头顶的呐喊声对于先登军没有丝毫影响,
他们或爬或跃,双手紧紧抓住云梯横木,双脚用力蹬踏,一下子便跃上去很远,
自始至终,他们的目光坚定,从未有过一丝动摇,更没有一丝犹豫!
远处的林青见到这一幕,将其暗暗记了下来,攻城的顺序很重要!
而攻城军卒的精锐程度,亦是重要!
先登军的速度很快,但草原人的反应也不慢,
一块块巨石被丢了下来,还有泼洒而出的火油,
虽然军卒们是武者,能够最大限度地躲避,
但依旧有不少军卒发出一声闷哼,从云梯上掉了下来。
这时,大约一支千余人组成的军卒借着盾牌的掩盖,
迅速来到城下,他们目光锐利,手拿长弓,在听到上官的命令后,盾牌顿时挪移开来!
一根根羽箭随之飞上高空,刹那间,赤林城墙上掉下许多具草原人尸体,惨叫声连连!
而借着这个机会,终于有军卒成功登上城墙。
只见一高瘦汉子一只手扒在城墙上,身体慢慢摇晃,当摆动得越来越快后,他猛地松开手,整个顿时飞了上去,屹立在城墙之上!
“好!”
城下顿时掀起一阵欢呼,种应安也不禁将拳头握紧,大喝一声好!
林青亦是眼中充满欣赏!
那高瘦汉子挥舞着长刀,与守军展开近身搏斗,
一把长刀被他舞出残影,凡是靠近他的军卒都被其一刀斩杀!
这时,有第二名军卒如法炮制,登上城墙,
与先前的高瘦汉子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周遭草原人。
双方的神情不一,二人眼中充斥着坚韧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
倒是一向悍勇的草原人,眼神中带着一些畏畏缩缩,似是有些不敢上前!
远处的乌孙升吉见到这一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居然如此轻易就让乾人上来了,如今距离开战还不到一个时辰!!
短短一个时辰,就有军卒摸了上来,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右谷蠡王,有些无法接受。
“废物,都是废物!”
听到他的言语,一侧的呼延大托瞥了他一眼,眼里有一些不满,不过他没有发作,而是看向前方对峙的两拨人,骂道:
“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二人丢出去!!”
来自草原王者的命令终于让这些草原人唤醒了心中一丝凶悍,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但那二人互为犄角,辗转腾挪,躲避着来自前方的袭击,
此等战法他们已经不知操练过多少次,为的便是不用顾及后背的敌人!
“哈哈哈哈,我也来了!”
这时一声大笑声传来,一道身影从城墙下窜了上来,
手臂上有几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一刻不停,主动开始砍杀!
越来越多的西军登上城墙,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已经有二十余西军站在赤林城墙之上,而云梯上则源源不断,军卒们还在向上涌!
虽说登上城墙的人数不多,但他们牵扯了不少草原人的精力,让他们频频将视线投过来!
越打,草原人感觉越是吃力。
站在远处的呼延大托脸色愈发难看,看向一侧的乌孙升吉,道:
“骑兵何时出城阻滞?这西军的战力超乎我等想象,若是让其继续下去,再想将他们赶下去便难了。”
乌孙升吉亲眼见到了城墙上的一幕幕,虽然赤林城的城墙高大,草原人作战也算是勇猛,
但不知为何,就是抵挡不住西军这种有章法的进攻。
叹息一声,乌孙升吉眼神一凝:“现在便出城,在骑兵回城之前,城墙之上要清理干净!”
“自然。”
若是没有后续的军卒补充,呼延部就能腾出手来,处理登上城墙的这些人,这一点呼延大托有信心。
远处,战阵之中,种应安眉头不似先前那般舒缓,而是不时看向城门位置,眼中暗含焦急。
林青见到这一幕,想想问道:“你在等骑兵出城?”
种应安点点头:“军卒已经登上城墙,按照常理,骑兵应该出城阻止了,
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还没有骑兵冲出。”
“这呼延部与乌孙部在九边纠缠了如此之久,就算是照猫画虎也应该懂一些,
只是为何没有骑兵出城?”
“城内是两部军卒,不似以往赤林军那般上下一心,
说不得此刻守城的是一部,出城迎敌的又是一部,两部暗暗较劲,自然希望旁人多出一分力。”
林青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开口,
以他对这些草原人的了解,能让旁人去死,断然不会让自己去死。
听到这话的种应安猛地愣住了,眉头继而紧皱,而后一点点舒展:
“你说得有道理,有时一部军卒在战场上要比两部军卒合力要强得多。”
“靖安军与西军如何?”林青笑了笑。
“哈哈哈,那自然是天下无双,西军是步卒,靖安军是骑卒,皆是精锐。”
平西侯心情顿时舒缓,对于眼前的攻城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忽地,林青眼神一凝,看了看城墙,又看了看城门位置,冷声道:
“可能要出来了,城墙上的草原人反击力道变大了。”
种应安脸色也凝重起来,看向那一个个掉下城墙的军卒,心中暗暗吃痛,以至于他的神情愈发冰冷。
“传令下去,盾牌兵做好准备,三角钉撒下去,绊马索准备好。”
“传令鳞甲军,若有机会,可以尝试趁着空当控制城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