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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有些气愤

    北乡城肉铺,张老三与往常一般早早开门,

    他将桌椅板凳搬到门口,将准备好的各类鲜肉依次挂起,

    马肉在中央,驴肉与猪肉在两侧,

    闻着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道,张老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那挂在中间的马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这北乡城中啊,除了军营中有马肉,就只有我张老三这有,

    虽然这马肉的肉腥味浓厚,肉质也十分粗糙,吃起来颇为费劲,

    但架不住他便宜啊,像我等寻常百姓,一年吃不了几次肉,哪管好坏,有肉腥味更好,熬汤。”

    张老三与往常一样自言自语,他十分满意诸葛大人给他安排的这个生计,

    虽然腿瘸了,但白得一个店铺,傻子才不瘸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恍惚地又开始自言自语:

    “他妈的,苦日子过惯了,这一下子还缓不过来,老子现在有钱了,能天天吃肉。”

    一边说,他的嘴角一边咧了开来,转过身看向北方。

    “听说侯爷今日要演武校验,不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最好是别打,打来打去的伤员就多了,

    万一有哪个王八蛋也要开个肉铺,那我张的生意可就坏了。”

    张老三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老子是军卒啊,领过伤残抚恤的啊,怎么能畏战,还是要打,把狗娘养的拓跋部统统杀光,

    死的马都卖给我,老子也要将这肉铺做大做强。

    以伯爷,不踏马的,老子今个的脑袋是咋了,是侯爷!!

    以侯爷的性格,招募了新军,定然是有一场大仗要打的,希望能少死一些人吧。”

    张老三的脸上充满唏嘘,缓缓摇了摇头,

    忽在一侧传来了一声重重叹息,他转头望去,脸上顿时笑脸如花,连忙说道:

    “呦,是李先生啊,您这是去军营?

    我听家里的小子说啊,您在军营中教他们读书识字,是脾气最好的先生。”

    李先生还是中年人模样,不过自从进入军中教书,

    他身上的麻衣也换成了锦衣,显得体面许多,整个人也看起来精神不少。

    由此可见,他在军中是赚到钱了。

    不过今日的李先生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走起路来也发出拖拖拉拉的声音,

    丝毫没有往日的干练,这让张老三面露疑惑,又问:

    “这是咋了李先生?怎么这副模样,您若是走得慢一些,时间就要晚了。”

    李先生身穿靛青色长袍,头上扎着方巾,脸上露出不耐烦,迅速摆了摆手:

    “别提了,今日不上工,来一斤猪肉。”

    张老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迅速低下脑袋以隐藏目光,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变成了往日的憨厚模样,他开口道:

    “呦,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清早地就要卖肉,还不上工,您这是?”

    见李先生面露不悦,张老三连忙补充:

    “别别别,您别见怪,您这教书的差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我听说这城中不少读书人天天盼星星盼月亮,

    等着你们生一场大病,好到军营中接替你们,

    不怪我说啊李先生,这份营生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您要珍惜啊,

    听我一句劝,天大的事都要放下,侯爷的事最重要,这猪肉等下工再买。”

    “嘿我是张老三,平日里你最是奸诈,某以前都是买马肉,你老让某买更贵的猪肉牛肉,

    今日我倒是来买了,你怎么还不卖了?诚心的是吧!”

    李先生眉头皱起,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声调,引得周遭百姓连连侧目。

    张老三也知道此话不妥,但为了探明真相,只能如此了。

    他脸上顿时露出谄媚的笑容:

    “李先生莫怪您也知道,我是靖安军卒,

    如今得了这铺子,一家人吃饱穿暖,日子好过许多,自然要将侯爷的事放在第一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也是如此吧。”

    这李先生以前是个落魄读书人,不为一斗米折腰,不喜与丘八为伍,

    如今怎么着,每日去军营最为积极,去的最早,走的最晚。

    今日倒是有些怪异,张老三要仔细打探一二。

    “别提了,一大早生了一肚子闷气,这书啊,不教也罢,快些切肉,某打算回家大醉一场。”

    张老三这次没有出言劝阻,而是利索地拿起刀在磨刀石上左右挥动,让其变得锋利,

    而又在一块白里通红的猪肉上轻轻来上一刀,顿时一块不大不小的猪肉便落了下来,

    他一边收拾一边问:

    “怎么了这是?您看我这忙了一早上,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您与我说说。”

    李先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看向街道,指了指那些百姓问道:

    “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张老三面露思索:“好像有些沉默,步伐也急促了不少,大概是上工迟了。”

    “对,我们刚刚从北城门回来,侯爷今早在军营检阅新军,那号角声让某都激动万分,恨不得手提长刀,上马杀敌。

    可可他妈怎么无事发生啊,军卒呢,新军入列要不要见见血,

    城外就是那拓跋部,侯爷怎么不率军去杀上一通?

    莫不是传言是真的,侯爷打算与那拓跋砚合作,共谋大业?”

    李先生说到激动,心里的想法止不住地外流,但很快他的脸色变了,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这北乡城内说侯爷坏话,而且他还是在军营中教书,若是被上官知道了,定然躲不过收拾。

    “气到头上心直口快了”

    他眼珠转动,连忙说道:“某还想着军卒都要出征,我也可歇息一日,可谁承想军卒又回来了,这才气愤不过,告假离开。”

    张老三顿时面露恍然:“是这样啊,军伍之事我等百姓懂得,我只知道张老三要杀好猪,李先生要教好书,其他的由侯爷去头疼吧。”

    一边说一边将包好的肉递了过去。

    李先生大概觉得做了亏心事,连忙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好啊,好啊,你说得对啊,侯爷英明神武,定然不会犯如此错误,是我愚蠢了,某这就回去教书,你好好卖肉。”

    “得嘞”

    见李先生离开,张老三眼神闪烁,连忙蹲下身,拿出了放在案板下的小本子,将其打开,思索着该如何记录。

    “嗯如实写,不过侯爷怎么没有出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