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站好。”
很快,零零散散聚过来了一些官吏,大约有十人。
那名华袍公子站在一众官吏的最前方,嘴里打着哈欠,身后的马车里还有一个美人脑袋探了出来。
看着那些英俊的官吏,两眼发光。
“这公子虽然对我不错,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不中用,还是这些汉子看起来精悍一些。”美人掩嘴偷笑,眼中流光溢彩。
站了大约三息的时间,华袍公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丢到了地上。
懒洋洋地说道:“分一分吧,这是几两金子。”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名年纪稍大一些官吏,眼神闪动,经历过此事,所以对这金子有一些猜测。
“大人这样做不好吧。”
华袍公子顿时来了精神,也不打哈欠了,也不困了,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名官吏,问道:
“你知道本公子要干什么?”
那名官吏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说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那就好,这是给你们的封口费,拿了钱,晚上就好好睡觉,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理会。”
官吏们都是老油条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非是监守自盗之类的把戏。
他们见得多了,但如今不同,这可是军粮了。
几名官吏纷纷出言:“大人,还请三思啊这是军粮啊。”
华袍公子面露疑惑:
“你们在说什么?这些钱是看你们这一路上辛苦,本公子赏给你们的,跟军粮有什么关系?”
“对了,不要怪本公子没有提醒你们,今晚好好睡觉。”
说完,那华袍公子就用力摆了摆手:“散了散了,睡觉了。”
官吏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去拿地上的口袋。
还是最先开口的那名官吏叹了口气,上前拿起了金子,每人一块分了下去。
官吏们四散而去,唯独那名与张三交好的官吏还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一小块金子怔怔出神。
他爹是举人,家里的金子成箱,对于这点他看不上。
但此刻,他却觉得这块金子比家里那一箱金子都要重。
不由地,他呼吸渐渐粗重,死死地盯着那宽大的马车。
大乾就是被这些人搞坏的。
他没有注意的是,马车的几名车夫都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其中一人潜身进入了马车。
马车内一片混乱,两片白肉纠缠在一起。
那车夫早已见怪不怪了,低声说道:
“大人,金子已经被分了,但有一人表现有些异常,属下怀疑他想要通风报信。”
赤条条的公子抬起头来,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不悦:“叫他过来,本公子与他说。”
“是。”
不多时,官吏来到了马车前,脸上神情内敛,恢复了正常。
华袍公子随意扯过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看向眼前这面容普通的官吏,嘴角露出笑意:“你?想做什么?”
“卑职不敢。”官吏将头低了下来,不去看马车内的情景。
“不敢?”华袍公子眼神闪烁,脸上流露出笑容:“白日就是你拿了本公子的水囊吧。”
“大人,救人要紧。”官吏不卑不亢地说道。
“哼,那你现在呢?也想着救人?”华袍公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变成了阴冷。
“卑职不敢。”
华袍公子没有再说话,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华袍公子看着眼前的官吏来回打量。
发出了一声赞叹:“倒是一副好身体,只是可惜了,马上就不中用了。”
官吏猛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了森然寒芒,背后的汗毛渐渐竖了起来。
就当他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一旁坐着的美人微微一笑,双手无意间地挽起了缠绕在身上的白纱,让其绷得笔直。
而后美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残忍,双手慢慢抬起
猛地勒住了官吏的脖子!
刹那的窒息让官吏的眼睛一黑,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
但美人的手就如百炼钢铁一般坚硬,死死地抓住白纱,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两条修长而笔直的玉腿合拢,用膝盖定住了官吏的腰肢,将他的身子顶了起来。
就像是反弯的虾米。
官吏奋力地挣扎,美人脸上尽是冷笑,紧抿嘴唇,露出嗜血的光芒。
而那华袍公子则是坐在车厢的一侧,优雅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
官吏的瞳孔渐渐睁大,眼神也开始涣散,双手双脚也开始无意识地抖动
而后迅速僵直,重重掉落在地上,俨然已经不行了。
此刻的官吏脸色发白,瞳孔放大,眼中全是血丝,脸上带着缺氧造成的瘀青。
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见到官吏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美人这才松开了手,额头上出现了一丝细汗,微微吐着香气。
“公子以后不要让奴家干这种事情了,好累。”
“哈哈哈哈,以后不会了,等回到了城里,我带你去挑几件首饰。”
“公子真好。”
月色逐渐变得漆黑,呼噜声也响了起来,天空中的月亮也藏在了云层之中。
张三没有睡,他此刻不时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草席,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人呢?怎么还不回来?”
但时间渐渐流逝,附近的官吏都回来了,就他一个人没有回来,这让张三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趁着漆黑,张三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从路旁的杂草里,慢慢摸向了那高大马车。
还不等到那里,张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在他的视线中,马车下似乎躺着一个人。
在走近了一些,张三的眼睛猛地瞪大,那人不就是他的官吏朋友吗?
他怎么躺在那里?
又近了一些,张三的脸上渐渐覆盖上了凝重,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怎么睁着眼睛?
而且,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张三抬头看了看头顶,月亮已经藏了起来,不是月光的作用。
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张三的脑海里。
他死了?
经历了刹那的慌乱,张三还是冷静了下来,慢慢向前摸索。
终于二人距离不过一丈,他也看到了官吏脖颈上那道深青色的伤痕,以及那惨白的皮肤。
还有死不瞑目的眼睛。
张三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一双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死了,死了,他怎么死了?
他还有问题没有问呢?
现在问不问似乎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