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听家里死人了,云天元当即跳了起来。
他猛地一把揪住那下人的衣领,瞪眼喝问:“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个事?”
那下人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道:“是……是这样,大太太今天从集市回来,便一直呕吐不止,直到刚才……她,她一口气没缓过来,没了。”
“什么鬼?府中医师都是干什么吃的!”好端端一个人,竟然说没就没了,这让云天元心中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当即撇下那下人,迈开步伐一路小跑直奔后院。
此刻的后院中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
除去他云天元的十多房小妾,其他基本都是下人,还有几名头发胡子花白的医师夹杂在其中。
云天元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揪住其中一名山羊胡子老者胳臂,追问道:“王老,到底怎么回事?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老头眼神闪躲,颤颤巍巍道:“这……城主大人,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大太太的症状实在太过离奇,我们根本来不及,就……”
“她不是就呕吐吗?这你们都治不了?”云天元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这个人爱财,但是更惜命。
毕竟要是命没了,就算有再多的财富,也等于零。
所以他府中的医师的医术,可以说是方圆百里内最好的。
别的不提,就他面前这位王老头,可是当初名震江湖的鬼医的传人,号称专治疑难杂症,可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呕吐都治不了!
这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
“照我看呐,就是中邪,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这话的,是云天元的二太太。
云天元这人很会享受生活,为了给云家延续香火,更是一口气娶了十八房小妾。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和他作对,这么多年来,却无一个能怀上的。
而云婧,也是他一个小妾背着他和别人怀的,但被戴了绿帽子的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将其接了回来。
不过那小妾和她的野男人,却在生下云婧后便失踪了,其原因没有人知道。
听老二这么说,云天元当即皱起了眉头呵斥道:“鬼神之说,毫无依据!你不要在那里信口雌黄!”
“哎呀,老爷,我可不是信口雌黄!我敢肯定,大姐一定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信你自个儿进去瞧瞧吧!”
云天元看她说得邪乎,将信将疑地走进屋内,刚到门口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异味道传来,他赶紧捂住口鼻,朝着地上的尸体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中午吃的都吐出来!
只见已经死去的大太太口中,还在不停往外吐着什么,定睛一看,那白色的东西还在疯狂蠕动,和蛆虫没什么区别。
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出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转身朝着那些个下人问道:“今天是谁陪大太太出门的?”
“是……是我。”一名侍女站了出来,弱弱地道。
“今天大太太都去了哪里?遇到些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一字不漏的,给我说清楚!”
“今早我和大太太去城里的锦绣阁,定做了几件衣裳,期间只有那老裁缝在场,然后我们便去了白玉记选了几件首饰,也只有那老掌柜在场,此外便没再去他处,直接打道回府。”
侍女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今天的行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沉思片刻,云天元当即下令:“马上让人把那裁缝和老掌柜给我带来!”
“是!”立马便有人应声而去。
很快,两个老头便被一群府兵押着带到了他的面前。
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被带到了这里。俩老头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主大人,您这么着急把我们召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云天元直接无视了老裁缝的询问,把手一挥:“带他们进去看看大太太。”
两个老头在看见屋内人的惨状时,惊得当场尿了裤子。
谁也没料到,前不久还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今却死得这般离奇!
“说吧,谁干的?”云天元阴沉着脸喝问道。
老裁缝当即给他跪了,不停叩首:“冤枉啊!城主大人!您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们也不敢谋害大太太啊!”
“对啊!我们只是个实诚的生意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城主大人,您明察秋毫,不能冤枉好人啊!”
见二人叫起屈来,云天元衣袖一甩,哼哼两声道:“还不承认是吧?她就是去了你们俩的店铺,回来就这样了,敢说此事与你们没有关系?”
“这个真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那你们就下去给她陪葬吧!”既然没人承认,云天元索性也不跟他们废话下去,直接下令要取二人狗命。
眼看旁边侍卫拔出了刀子,两人更是吓得大小便失禁。
就在屠刀即将落下时,老裁缝忽然大叫:“城主大人,我有话说!”
“讲。”
老裁缝皱着眉头,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忽然想起,就在大太太来我店铺之前,有一黑袍男子来过,他碰过的布料,正好后面大太太也接触过,我想此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你确定没有记错?”
“我可以对天发誓!”老裁缝以手指天,信誓旦旦道,“今日店铺生意不好,一共就来了两波客人,我绝对没有记错!”
“那你可还记得那黑袍男子的长相?”
“这……让我想想。”毕竟快八十岁的人了,他的记性差点也能理解。
思索好半天,他才开口,“那名男子高高瘦瘦,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白发,黑袍!
云天元猛然醒悟。
这不就是比武招亲当天,最后杀出来的那个家伙吗?
当时以为只是魔教的某个余孽出来找下存在感,并没有当回事。
现在想来他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但他实在想不通,那家伙为何会对大太太下手。
难不成,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云中城?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天元当即下令:“给我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家伙给我找出来,碎尸万段!胆敢在我的地盘行凶,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那他们怎么处理?”一侍卫指着地上的两老头询问。
“城主大人,此事真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罢了,他们在我云中城经营多年,都是本分人,就让他们去吧。不过……”
云天元话锋一转,阴恻恻一笑,“大太太的死,让我很伤心,所以,你们应该会弥补我受伤的心灵的,对吧?”
二人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敲竹杠。
但为了保命,又不得不忍痛割爱。
“为表达对大太太的敬意,我白玉记每年的上贡愿意多缴纳一份。”
“俺……俺也一样。”
在云中城做生意,不论你是做的哪一行,每年都需向城主府缴纳年收入的百分之十。
不然就得不到城主府的庇护,时常会有地痞流氓来捣乱,让你根本经营不下去。
“嗯~”见二人还算上道,云天元捋着胡须,满意点了点头,“我想大太太的在天之灵,应该感受到了你们诚意,她定然也不会再怪罪你们。去吧!”
“多谢城主大人。”
二人表面对其感激涕零,实则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这事本来和他们毛关系没有,还得被他借机宰这么一刀,这货脑子里怕是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城主大人,接下来怎么做?”身旁管家躬身询问。
“你说呢?”云天元斜了他一眼反问,“这么大一个死人,看不见是吧?”
“呃,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低调……”
“低调什么低调?当然是大办一场,让她入土为安。至于该怎么安排,不用我教你吧?”
“我明白了。”跟了他几十年,管家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可又是一个敛财的好机会,这位爱财如命的城主大人必然不会放过。
他当即令人将城中最好的歌舞团、厨子、道士和尚等,全都请到了府中。
大太太升天,这种事自然是要大吹大擂,摆他个几百桌。
此刻的云婧还不知道家中发生了这些事,她快步来到段天涯修养的那座别院,喝退下人,亲自为其松了绑。
可算是恢复了自由,段天涯朝她一抱拳:“多谢大小姐,您的大恩大德,他日我定当……”
不待他说完,云婧便一口打断:“不用等他日,你若是想报,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现……现在?”段天涯愣了愣,还是愉快点头,“大小姐请讲,但凡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食言哦。”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段天涯将胸口拍得山响。
“那好,你娶我。”
“啥?”对方简短的几个字,差点没把段天涯惊出毛病来!
她刚刚说让自己娶她?
什么意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她脑子出毛病了?
云婧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娶我!这下可听清了?”
“啊,这……您……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堂堂云中城大小姐,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段天涯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奋力朝着自个儿腰间掐去。
很疼!
说明这就是现实!
可……他搞不懂了,这是为什么?
自己什么背景家世,她能看得上?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云婧当着他面摘下了面纱,那张精致的脸蛋展现在对方眼前。
“可这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云婧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稍微重了些。
这种好事,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但偏偏段天涯是个另类,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嘴里结果蹦出一句:“你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要不,我带你去看医师?”
云婧听得想给他一拳。
但还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很正常!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愿或是不愿!别的都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