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高低并不是靠体格来呈现的。”
陆川心有所感到道。
有的人再高大,也没有人会高看他一眼,有人即便矮小,也让人仰望。
风九天只剩下一副单薄的骨架,却让无数人仰望。
“纵是九天三千圣,见其也得尽折腰!”
陆川看着苍茫大地,风九天点燃了至尊骨的所有神华。
一身圣骨不灭,先战三圣,后平十二神王,在陆川生死关头再次出手。
大饕餮化作其坐骑。
一骑当关,万夫莫开。
一身的傲骨,比肩任何神兵利器,刀光剑影都被其折断……
秋风在周围吹不停,风九天背后的六把神器刀剑随着风吹过发出阵阵颤音。
“本尊告诉你什么叫以大欺小。”
风九天伸出骨爪,牢牢地将鹰眼神王双翅捏住。
“破!”
连同背部的肌肉,都被风九天扯下!
鹰眼神王三个眼睛流露着深深的恐惧,运转术法往空中飞去。
“追!”
饕餮一跃,踏破半个长安,张开巨口咬下其一条大腿。
除去一条手臂失去光芒,骨圣的其他部位全部散发着阴气。
看一眼,仿佛就看到尸山血海在骨中流转。
“杀!”
骨圣一个低沉的字,震得四方胆战心惊,兽马失魂。
不少人丢盔弃甲,再难在那样的杀气中忍受。
陆川心中咯噔一跳。
修魔道的他能够感受到骨圣在不断燃烧至尊骨中的骨道本源。
不知不觉眼中已经阑珊模糊。
帝王州一人镇四方,一声傲骨平天下,可是当中冷暖,只有陆川知晓。
“老骨……老骨!”
陆川长戟策马想要追随其步伐,奈何跟不上。
大地动荡,长安湖水早已经被血染红。
湖的另一边,风九天生生将鹰眼神王身体扯成碎片,而后喂入座下饕餮。
就算远远的战船上还有神王,见到这样的场景。
再也不敢出来。
“圣人毕竟是圣人啊……更何况还是那个最强圣人!”
“不过看的出,他用尽最后的手段了,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项家战船上的人还没有离开,项凡早已经回到了船上。
他远远看着陆川一行人,感觉短短时间就被陆川超越太多。
项家神王目光幽远地说:
“如果任凭其再成长下去,可能就是下一个骨圣!”
“再等等,项家的两件神器,肯定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风九天杀了鹰眼神王后,和饕餮一同来到陆川身边。
左手一挥,将几人的伤势瞬间恢复。
“老骨你……”
“怎么?”
“真他么帅。”
“等你到圣人境界,肯定比我还厉害。”
“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什么丧气话?”
“你自己清楚,你看周围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去。”
“是啊,他们好像也很清楚。”
周围的几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在说什么啊,他们都害怕得不敢上前呢!”
小饕餮天真地说。
“爹爹,你真厉害,将这些人都吞了去!”
蚩元龙摸着儿子的头:“傻儿子,你爹爹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柳诗诗在这个时候好像看清了形势。
她挽起长发,拿起柳叶剑,往长安外走去。
“你干嘛?”
“不是你说的么,越是大恨越要大隐,藏器于身,不动则矣,动则如霹雳惊人!”
“所以呢?”
“长安城外的传送阵还没有被破坏,你们不去么?”
“去!当然要去!”陆川惊喜。
如果运气好的话、在骨圣燃尽骨道之前,是有可能回到无量天的。
这样一切都还有希望。
“走!”陆川踢了一脚地上装死的陆天生。
他要让其走在龙马前方,为其牵马坠蹬。
“休想!”路天生扭过头,眼睛一瞪。
“哦?”陆川伸出手。
啪啪几巴掌下来,陆天生被陆川抽得找不着北。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成了一片焦黑土地。
太初圣教的成员都围了过来。
有上万人,境界有高有低。
看着他们的曾经的圣子在为陆川一行人牵马往外走。
“让开!”
饕餮吸一口气,将数百人吸进腹中。
所有人都没有让步,只见在法阵的前方,太初圣地的三大掌教骑着三头青年。
穿着八卦服,长胡子飘飘地在太初众弟子身后。
每个人都流转这如渊似海的气息,圣光在周身流转。
三个圣人!
共同驾驭着先前被太初圣主借去的玄武八卦剑阵。
“少时就曾听闻,这世界圣人有一座山峰,为风九天高如九天!”
“我倒想试试。”
“如今看来,必然一个人是不够的。”
陆川骂:“三个老匹夫,还要和一个人打么?”
“怪不得老朽了,谁让他是风九天呢?”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要战边战!”
风九天提着陆川的饮血魔刀率先破空而去。
西风吹,秋夜落,他背负六刀剑,带着伤口一往无前。
“那便杀!”陆川双眼猩红,提着长戟紧随其后。
“杀!”
柳诗诗、马俊才、大小饕餮紧随其后。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悲凉秋意席卷。
这一大战持续到了正午,却恍惚如同隔世。
尸体铺在地面,血气冲天。
长安湖水被染成嫣红,周边多个州域受到波及,河流改道。
高山化作平川,太初圣地几近破灭。
“踏……踏……踏。”
只剩下陆川一人抱着风九天的头骨,行走在长安湖边。
身后的龙马背上,驮着马俊才和柳诗诗的伤痕遍布的身体。
小饕餮抱着大饕餮的尸体,对着天空哀嚎。
远处的项家战船迟迟没有离去,坐山观虎斗。
陆川仰着头,他恨秋日,更恨秋日下的自己。
所有人都倒下了,只有他还站立着。
他的全身上下像个碎瓷片一样,全靠最后的毅力拼凑在一起。
“无天……无天……”
他跪在长安湖边,一遍又一遍地叩着自己的心脏。
他想要掏出那心脏中的黑莲来看看,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局面。
“老友……你终于来了?
“……”
“不要难过……”
这时,只见长安湖中那坐忘亭中,走来一个少年。
眼眸如同星宇,里面有星辰在往下掉落。
他笑着呼唤无天的名字,意气风发。
“风不眠,你被谁附体了么?”
陆川感到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仿佛沧海桑田不变的几人,在举杯共饮,一切伤感都被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