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西安府的南城城下,张书缘的心境也由原来的能查便查转变为了拼死也要查!
因为那秦肃王朱谊漶实在是太过不当人了!
于此同时。
见到城下突然涌现出了大批的卫所兵甲,身为西安中卫所千户兼西安府城防总兵的折增修就出现在了城门上。
而这折增修是出自陕西清涧宁川堡人,同样也是崇祯年间较为有名的一位将领。
这之所以说他较为有名。
一是因他折增修前期骁勇善战,一路从行伍做起曾多次参与镇压起义军,后被陕西巡抚胡廷宴和秦肃王朱谊漶所看中被升为了中卫所裨将(副将)后又因功累升至了西安中卫所千户兼西安府城防总兵。
二是因他于崇祯十五年在松山兵败同洪承畴一道降了满清,并于公元1645年率领清军四处出击,先是西安、延绥后是宜君、平清涧、绥德。总之他折增修在历史上是为满清立下了赫赫战功并封为了甘肃兼宁夏的副将协洪承畴总览兵政要务。
看到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士兵,折增修就认出了他们的根系但紧接着便就陷入了迷惘。
在他的记忆里,这城下的士兵早就是跟着皇帝去往了渭南,他想不明白这些军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折增修给本阁开门!”
见是折增修在城墙上,张书缘旋即就朗声道。
“哦,是阁部大人,大人您这是何意?为何率领大军围城?”
听到张书缘的声音,折增修并没有回应他去开城,反而是朗声的询问。
“本阁有谕旨要向秦王宣布。你速速开城,如若误了大事本阁必将取你项上人头!”
张书缘是懒的跟他废话,当即就道出了来意。
而折增修见状一时间就陷入了踌躇。
这开吧,城内有自己的恩人,不开吧,这城外又有朝廷大员,而且他看张书缘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因为谁宣布好事会带这么多兵啊!
在折增修的眼里,这城下的官兵少说得有个两万余人。
“折增修,本阁在问你一次开不开城门?若不开本阁就便以谕旨开道了!”
见他没动,张书缘便就重喝了一声。
随着他这一声冷喝,身后的大军紧跟着就是一吼!
而这一声怒吼宛若奔腾的雷霆,虽然他折增修是常年从军,但也被这声怒吼给惊到了。
“大人且稍等,下官这就开城!”
见他们士气如龙,张书缘又手握谕旨,折增修想了一息便就决定开城了。
因为,他相信既然这城下的人能拿出谕旨,那他们必然就会再拿出兵符!
喊了一声后,折增修便赶紧跑到了城下招呼手下给他们开门。
“速去接管城防包围秦王府,陈中军速去难民营地寻找御马监提督!”
走进城门,张书缘便利落的安排了起来。
“是!”
大军旋即出动,而所过之处百姓皆是躲避,一些胆小的百姓甚至直接被这军旅给吓尿了。
看了眼被影响到的百姓,张书缘就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对于古代百姓而言,那官匪就是一家,无论是谁到了他们的地界上都会抢上一笔再走!
而在这其中,更是时常发生杀良冒功的事情。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孙承宗聊聊了,这样下去百姓们不但对将士们没好感,还会影响到未来的战事。”
嘀咕了一声,张书缘就决定,等回了京后第一件事就去找新任兵部尚书孙承宗了。
就在他率领的大军刚刚接手了西安府城防之后。
他就便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方岳贡、王夫之、吴甡以及新上任的西安知府吴弘和还有西安中护卫的指挥使了。
“张阁部你这是作甚?”
来到近前,身着正二品大红官服的方岳贡是一脸的震惊,看向张书缘的眼神都带有了怀疑色彩,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要叛乱。
“本阁部是奉陛下旨意捉拿叛逆,方尚书随本阁一起吧。”
看了眼身着了官服的方岳贡一眼,张书缘就知道他方才应该是在忙正事。
“叛逆?是谁?”
“是啊,这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大胆!”
方岳贡等人旋即就紧张的问了起来,这除了方岳贡与王夫之外,其余几人便就脸色有些难看了。
如果西安府真有人谋逆,那他们几人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尤其是御史中吴甡还有西安中护卫的指挥使。
“哼,随本阁部去了就知道了。”
张书缘说着就翻身骑了上马匹,当先带头就走了出去。
见他动身了,方岳贡等人是急忙的跟上。
“方大人,您说这叛逆会是谁啊?”
走在路上,御史中吴甡便就同中卫指挥使问起了方岳贡。
“不知道,不过看他这架势应该是城中的大户了……”
方岳贡是眯着眼睛,同时心里也在想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惹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见方岳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中卫指挥使就赶忙追上了张书缘的脚步
“阁部大人,这究竟是谁在谋逆,您得告诉我们一下吧,这我们知道了也好配合您行事。”
中卫指挥使是硬着头皮说道。
“这你不必知道,等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撇了眼身旁的指挥使,张书缘便轻哼了一声一抽马鞭就便跑了出去。
跟着张书缘跑了一路,而这越跑他们就越感觉不对了,因为这条路的前方是直通向西安府的主人,大明第一藩,秦王!
十刻钟后,张书缘就便带着几人到了秦王府。
可他刚到,旋即就被那秦府的小厮给认了出来,当即就想呼喊他的假名,但那人还没喊出来就被身边的同伴给拦住了。
“阁部,您…您说谋逆的是…是秦王?!”
见此地是被重兵团团包围,中卫指挥使就吞了吞口水问道。
张书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便就高声喊了起来。
“秦肃王朱谊漶接旨!”
“臣朱谊漶接旨!”
随着这声高喊,朱谊漶很快就带着府内的家眷从内门出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值陕西连年大旱,朕命方尚书总理赈灾事宜且颁布告令,当地士绅富商一律开仓赈灾,所售之粮不得涨价,百姓田亩不得售卖。然秦王府宗室公然违抗朕意,经内阁司员张书缘查实,秦王宗室借机攫取民财,趁机收购百姓田亩达千顷之巨,立着内阁司员张书缘彻查,按大明律处置,钦此!”
看着跪在面的朱谊漶,张书缘就冷哼了一声。
“秦王接旨吧!”
“不…不可能!这…这是有小人陷害本王,本王要见陛下!”
一听这话,朱谊漶瞬间就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就要扑过来,可他刚起身瞬间就被周遭的军士给治住了。
“检举?小人陷害?秦王好好看看吧!”
张书缘冷哼了一声,旋即就从袖子口袋里掏出了几张账册。
“朱谊漶你还有何话说?”
将东西扔给他后,张书缘就厉声喝道。
“我…我…你……”
“哼,来啊,即刻以犯上抗旨、藐视法度、攫取民财、倒卖官田、贪污受贿、欺瞒天听此六大罪,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周遭的军士旋即就将秦王府的众人给摁在了地上。
刹那间,周遭的女眷就响起了一阵哀嚎痛哭,而那数十名秦王宗室则是纷纷暴怒而起试图挣脱开军士束缚。
可张书缘却是看都没看,带着人就进入了秦府。
“李文柏。”
“末将在!”
“本阁命你速将秦府戒严,没有本阁的手谕一律不得进出!同时你再派人即刻清查秦王府人员、利库田地,不可漏掉一处!”
来到王府正堂,张书缘就又开始了吩咐。
“我看你们谁敢!张书缘你给本王等着,等本王见了陛下定会告你个诬陷之罪!”
“哼,告我?皇兄你先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再说吧!还有你这几日可曾听过什么消息?”
冷笑了一声,张书缘就看向了被押着的朱谊漶。
“什么消息?我西安府民生安稳,本王也在积极配合赈灾,每日库中支出的钱粮少说也有一万石!你…你凭什么诬告本王贪污攫取民财!”
朱谊漶是状若疯魔,不断试图挣脱军士的束缚。
“我诬告你?那皇兄就给本阁解释解释,这账册里的千顷良田以及那千两黄金是怎么来的吧。还有你不会不知道白水县生民变了吧?”
张书缘是不急不躁的就让人将那完整的账册给拿了进来。
随着民变这词儿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就脸色暗沉了起来。
而朱谊漶见他这么问自己,顿时就是不知该怎么张口了,尤其是再听到白水民变和看到那本账册时,他心头瞬间就涌起了一股热流,扑哧一下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没错,这本账册他朱谊漶压根就没法解释,白水民变他更是不知道。
吐了口血,朱谊漶转瞬就晕死了过去。
见他晕了,张书缘便赶忙让军士去救他,生怕这老小子现在就死了。
见他张书缘做的是如此凶狠,身为御史中的吴甡就忍不住的想为秦王出言辩解几句。
可他刚准备开口就见到张书缘是正眼神灼热的扫视着自己等人了。
见此情景,吴甡赶忙就收回了说话的想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过十余刻功夫,朱谊漶就苏醒了过来。
在他苏醒之后旋即就骂了起来,说什么这都是他张书缘在诬陷自己。
可说了一圈,见众人皆是皱眉不语,这朱谊漶就更怒了。
“方钦差,你们就看着张书缘这么胡来吗!”
“田指挥使,你中卫的职责是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吗?!”
“把他给本阁压下去,其余秦府之人一律分开关押,若无本阁的允许谁也不可见他们!”
见朱谊漶是疯疯癫癫的吵闹,张书缘便就大手一挥让人将他压下去了。
“张书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等着,你给本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