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斗问:“什么动静?”
董十八说:“我好像听到谁喊了一声什么,然后听到了有人在跑,还有马蹄声。我就从楼上下来看,但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我就走了。”
李八斗说:“我是十一点十一分到的那里,那是我的喊声。你是十一点十四分离开的,所以我进巷子的时候,你还在那里。”
“那不就对了吗。”董十八说,“我听到你在喊什么,我下楼来看,没见到你,我就走了。”
“你昨天穿的是脚上这双鞋吗?”李八斗问。
董十八说:“是的。”
李八斗看了眼姜初雪:“把他的鞋印复制下来,去吴国晋死亡那栋楼的楼梯间寻找一下他的脚印,看他有没有去那栋楼。甚至,案发现场的门口,都看看。”
姜初雪领命而去。
李八斗也出了门来,打了电话给黎东南,问他在哪。
黎东南说在公司,问有什么事。
李八斗让他在公司等着,说有很重要的事过去找他。
打完电话,李八斗将董十八关好,当即前往黎东南办公室。
和上一次明显的对比,黎东南对他再也不是客客气气的样子,而是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李八斗也并不介意,他知道这就是黎东南的本来面目。
或者说,有些脸撕破了,就该是这个样子。
“你这没完没了的,又有什么事了?”黎东南甚至都没有喊让坐,只是自己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把二郎腿翘到了桌子上,尽显态度傲慢地问。
李八斗自己拉过了一把椅子与他对面坐着:“我想问一下,你的司机是请假了,还是你给他安排别的事情了?”
又特别补充说:“我现在是在正式问你,涉及案件,有可能成为证据的,所以请你实话实说。”
“怎么,小董发生什么事了吗?”黎东南问。
李八斗说:“他发生什么事你别忙管,先回答我问题吧。”
“好吧,我让他去保护吴国晋了。”黎东南说。
“让他去保护吴国晋?”李八斗问,“为什么要让他保护吴国晋?”
黎东南说:“东海,国晋,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在许多事情上都互相帮助,东海出事之后,国晋的儿子又出事,他跟我说,他怀疑有人想搞他,他知道跟着我的小董很厉害,就说看能不能借给他,暗中保护他几天,有什么问题吗?”
“胡说八道!”李八斗说,“吴国晋的儿子出事,是他开车撞了人还打人,被拘留而已。他也确实怀疑有人要搞他,但你知道他怀疑会搞他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黎东南问,“谁啊?”
李八斗说:“那个人就是你,黎东南。”
“我?”黎东南忍不住笑起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们是相交多年互相扶持的朋友,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我为什么要搞他?你把他喊来问,他觉得我会搞他?”
“你明知道已经没法问他,由得你说了,所以,可以装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李八斗问。
“我明知道没法问他,什么意思?”黎东南问。
李八斗说:“昨天晚上十一点,他和他的情人被一起杀死在他情人的屋子里了。”
“什么,国晋被杀了?”黎东南一脸吃惊的样子,“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别演戏了。”李八斗说,“你比任何人都先知道他会死,还装得这么意外干什么!”
“你这人怎么了?”黎东南恼怒起来,“本来,你之前来找我,我还客客气气地待你,没想你全不知好歹,处处为难我,你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吗?处处针对我?”
“我并不止针对你。”李八斗说,“我针对每一个犯罪的人,这是我的职责!”
“我犯什么罪了?”黎东南问。
李八斗说:“昨天晚上我去过吴国晋家,他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你想听听吗?”
黎东南说:“你来不就是想让我听吗,何必问我想不想听呢?”
李八斗说:“他说你是白山县的地下皇帝,你用很多手段帮人平事,然后找人要利润分成,相当于保护费吧,这其中就包括夏东海,还有吴国晋本人。本来你们合作得很好,开开心心的称兄道弟。但前些日子,你以赵飞虎的业务不顺为由,让他们再各拿百分之十的利润出来,遭到了拒绝,撕破了脸,然后,夏东海被杀,明白什么意思吗?”
黎东南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能明白什么?”
李八斗说:“其实你什么都明白,但你不敢承认!”
黎东南说:“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难道别人说我怎样我就怎样了?你不知道这世上有污蔑,陷害,中伤?而且,吴国晋到底有没有这么说谁知道,他人都死了,我又没法让你喊他来对质,你说怎样就怎样吗?”
“看来,你是不想配合。”李八斗说。
“我怎么不配合了?”黎东南问,“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才叫配合吗?那不好意思,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还做不来你这种小角色的傀儡。”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人物能横到几时,我会亲自给你戴上手铐的。”李八斗说罢,转身离开。
“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亲自给我戴上手铐,别让我失望啊。”黎东南在背后嚣张地说。
其貌不扬的脸上,尽是冷笑。那双小眼睛里,也露出了凶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