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院子里的那个女孩王美月倒还是念着些旧情跟董十八一起玩,并且挺亲密,没想贾小东喜欢王美月,见王美月跟董十八一起,就和贾艺一起警告了董十八,让他离王美月远点,很多事今非昔比,他已经不配和王美月玩了,因为王美月是鲜花,他是牛粪。
贾小东直说了王美月是他的女孩,谁敢跟他抢他要谁死。
从小就勤奋上进有志气的董十八没有接受贾小东的威胁,他继续地和王美月一起,于是在某天放学的时候,他和王美月走出大门不远,贾小东和贾艺带着十几个混混一起,当着王美月的面暴打他,按着他的头让他跪着,对着他的头撒尿,还说了很多侮辱性的难听的话。他们称呼他为乡巴佬,说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爸妈都是农民,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想泡城里妹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学校喊了两方的家长,当着老师和校长的面,大舅二舅都还说会好好管教自己孩子。一出学校,他们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觉得他们的儿子金贵,指责董十八老妈没有管教好董十八,说什么人穷就该好好读书,不要学城里孩子早恋,人家有钱,你有什么,凭什么,就凭不要脸吗?你不要脸,作为亲戚还得要脸。
董十八一辈子都会记得,二舅指着他的鼻子说的,家庭条件不好呢,就老实本分点,不要在外面惹事,否则,随便出点什么事都够你倾家荡产。也别想跟城里孩子攀比,人家打死你,赔点钱就行了,你要打死了别人,就只有拿命赔。这一次,还是念着亲戚的情面,要是换做别人,敢这么在学校里闹,随便在城里找几个人都得弄死他。
城里的社会很简单,甩点钱出去,杀人寡人就一句话。
二舅点着他的额头,恶狠狠地咬着牙齿警告他:“记住了,下不为例,再敢跟贾艺他们作对,就别怪我姓贾的认不得人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面对,有些事都今非昔比了,不要还活在以前的认识里,觉得家里有大米吃就很牛逼!”
然后又把董十八的妈骂了一通。
回家之后,董十八又被父母狠狠地说教了一通。
他们跟他讲社会的现实。
人穷,就得低着头活,古往今来如此。
他再也没有找过王美月。
王美月也没再找过他,因为,王美月跟贾小东在一起了。他和王美月单独地遇到过好几次,目光匆匆对视之后,王美月就回避了目光,和他装得不认识,甚至招呼都不打一个。遇见她和贾小东一起的时候,贾小东还会故意搂着她,做出亲密的样子,向他炫耀。
就因为这些事,他在学校里像个可怜虫,没人跟他玩,就像他自带瘟疫一般,无论男的女的同学,都离他远远的。谁也不愿意跟一个受人践踏而不敢反抗的孬种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跟他一起玩了,也被人看成孬种一样。
有很多人看他时都投以同情的目光,这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像另类,像怪物。
很长的时间里,他跟自闭了一样。
他不喜欢跟人说话,老师喊他回答问题,他也懒得开口。回到家里,父母跟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那时候,他脑子里想得最多的事,就是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但似乎,又总有些留恋,父母对他挺好,他不想他们伤心。
就这样没有意义地活着吧。
直到某一天。
报了跆拳道班的贾艺在路上炫耀他的腿法,那一脚踢得有些猛,鞋子有些松,结果鞋子脱脚飞出。
董十八刚好从那里经过,贾艺当即指着他使唤,让他去给他把鞋捡过来,还叮嘱身边的混混看着他,别让他跑了,如果他不捡就揍他。
他没有捡。
他从内心里厌恶贾艺和贾小东这种货色,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给他捡鞋。
结果,贾艺喝了一声,一群混混就围过来打他。
他的鼻子口里都来血了。
贾艺让他跪着求饶就放过他,他死不求饶,贾艺和贾小东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轮番对他拳打脚踢。
路边的车子里出来了一个人,喝止了贾家兄弟,把他带去了车里。
车里还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黎东南,黎东南带他去了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那地方有很多纹着身的凶恶男人,和很多露着白花花身子的女人,他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夜总会。
黎东南到那里后,那些凶恶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对他都毕恭毕敬。黎东南就问他,想不想从此以后在这花花世界里受人尊敬,再也没人敢欺负他,而是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想。他的内心里一直在如此地渴望着。
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了。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这世界既然要以强弱来决定尊严,那他就成为强者。
那天之后,他退学了,只给他家里寄去了一封信,说自己不想读书了,要去走自己的路,不要担心他,他会好好地回来。
黎东南把他送去了一家国内最隐秘的保镖特训中心,额外地多给了费用,让保镖特训中心负责人找最厉害的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把他训练成最强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