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斗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他给姜初雪打了电话,姜初雪说守在镇子的出口,一直没见阎老三出来。
“等我过来吧。”李八斗说完,挂掉电话,去镇子出口接姜初雪的班。
“吃饭了吗?”姜初雪问。
“好像,还没有。”李八斗说。
“饭都没吃来接替我干什么,等下你怎么吃饭?”姜初雪问。
“没事。”李八斗说,“我看一会了,随便找时间溜去买点东西吃就行。”
“好吧。”姜初雪说了声,开着李八斗的警车走了。
因为警车停在路边目标太大,所以只能李八斗继续用她的普通车辆盯着,而她开李八斗的警车。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又来了,下车来,将一个袋子递给李八斗。
“什么?”李八斗边接过袋子,看见里面叠着几个快餐盒,还有筷子,不禁大感意外。
姜初雪说:“我去看了下,没找着什么好的餐馆,就看见有家做煲仔饭的,感觉还不错,反正你凑合着吃吧。”
“你没在里面放毒吧?”李八斗问。
“什么意思?”姜初雪一愣。
李八斗说:“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突然这么好了?”
“哦,原来你是怕我报复?”姜初雪说,“行,怕被毒死就别吃了,我拿去丢垃圾堆吧。”
边说着,就要伸手将袋子夺过来。
李八斗没让她夺到,笑了笑:“开玩笑的,莫当真,我猜你还不至于笨到如此堂而皇之地毒死一名刑警。这样很好,无论有什么私怨,希望不影响工作,在工作上,我们是战友,得配合。”
姜初雪说:“放心吧,我会把公私分清楚的。所以,私下里的时候,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你应该知道,法医杀人,是专业的,刑警都未必能找得到线索。”
说完,转身上车走了。
其实她想跟他说,她听红姐说了他的事,她相信那晚上的事是一场误会,她早已释怀,可她觉得如此主动地说起来,还是难为情的。而且,她似乎害怕被他看出来,她对他心里有着的某些好感。
很多东西,放在自己心里保护着,会更美好。
李八斗就在路边的车里等着,看见那暮色如墨一点点笼罩远山,看见近处的街灯盏盏地亮起,夜就要来了。
阎老三今夜会出来做点什么吗?
他很希望阎老三能出来,那样他就可以抓住他的辫子。他又想着,要不要开车去阎老三的家附近,把车藏起来,人在暗处,监视阎老三的院子?
想想之后觉得还是算了,若是普通人的话还好,阎老三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要想在那样的环境里监视他,很难。
事实上,这边的李八斗惦记着阎老三的时候,那边的阎老三正坐在他的小院门口,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脸色僵硬如雕塑,如果不是那双还在转动的眼珠,几乎难以发现这是一个活人。
他的旁边,躺着一条狗。
狗的嘴巴紧闭着,而身体下流了很大一摊血,细看时会发现,狗的颈部位置有一个刀洞!
阎老三下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场景,但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得就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他就那样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狗,看了很久,很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种东西,如同海啸席卷,但他克制着。
狗的嘴巴紧闭,颈部有刀洞。
他一下子就复原出那个杀戮的场景来。
当有人进入他的院子,狗突然扑上去,而那人却早有提防,一伸手就捏住了狗嘴,使狗无法咬到,同时间另一只手中的刀就往狗脖子刺入。
这是一个经过了特种训练的高手,甚至了解狗的习性。他才能不慌不忙的,将一条久经训练的猛犬一击必杀。
那必须是经过了特种训练的人。
一般的散打搏击高手都做不到这一点,面对猛犬扑咬,没那个胆量直接从侧边去捏住狗嘴,因为一旦看不准,就可能直接把手送到猛犬的利齿之中;也需要把握,精准的判断,以及经验,因为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没有更多的思考;还需要力量,毕竟这是一条经过了特种训练的猛犬,狗的咬合力又特别强大,常人的一只手是休想捏得住的。
什么样的高手要来杀一条狗呢?
阎老三很快就明白了,对方不是为了杀一条狗,而是为了对付他。
狗一直守着他的院子,只要狗守着,任何人都休想进得来,至少,没法不动声色地进来。很多时候,尤其是晚上,狗的警惕性比人要高得多。所以,对方是想对付他,并且深知狗的厉害,才趁他不在的时候杀了狗。
他进了院子,果然在屋门口发现了脚印。
他在进门的地上撒下了一层很薄的石灰,他自己会跨过石灰进去,不知道的人会顺着踩下,就会在上面留下脚印,他会因此知道有没有陌生人进他的屋子。
石灰层上有一双粗纹路的脚印,这种脚印类似于大头皮鞋,军靴之类的。
但屋里的其他东西都很整齐,看不出翻动的痕迹。
想当然,对方有翻过,但为了不被他察觉,都给他复原了,这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人所具备的基本经验。
这是他不必担心的。
因为他屋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这人到底是谁,又想干什么呢?
他想起了王哑巴的死。
这两件事应该是一人所为,都是冲着他来的。所不一样的是,杀死王哑巴,凶手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包括指纹和脚印,因为那是死的一个人,警察会介入,会追案。而杀死他的狗,对方并没有做这些处理,大概知道他不可能报案,即便报案了,也不会出动刑警,不会立案侦查,死一条狗而已,所以对方没有做任何脚印和指纹的处理。
但阎老三从直觉上判断,这就是同一个人干的!
狗日的!
阎老三在心里骂了声,又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狗。
突然,他看着那片庄稼之外的山峰。他明白了,那个人一定在暗中观察过他,知道他院子有狗,知道他的狗很厉害,也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
他都来不及处理狗的尸体,起身回到屋子里,拿出了一副望远镜,上了二楼,在二楼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暗中观察附近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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