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除了还在马场那边负责监视铁将军动静的冷笑之外,凶马案专案组成员都赶到了会议室。
首先由李八斗大概介绍了王全民案的情况。
“这么说来,又是一个很邪乎的案子了?”厉长河说,“一个老老实实的哑巴,扫了十年大街,不与人争长短,没与人红脸,却在凌晨四点,大街扫到一半,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人来找的情况下,突然离开,去往乡下的僻静之处,被一个受过某些特殊训练的人,一招捏喉杀死,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死者和那个杀猪的阎老三认识吗?”包古问。
李八斗说:“阎老三说,他不认识死者。”
“如果他不认识死者,死者既没收到信息,也没人找他,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大街扫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跑去找他?难道中邪了?”包古很有把握地说,“显然,从死者电动车倒下的位置看,他除了去找阎老三,没有别的目的地。”
“重点还是讨论,凶手的杀人动机吧。”厉长河说,“死者身有残疾,老老实实的扫大街,十年没与人红脸,为什么会突遭杀身之祸?凶手为什么杀他?又为什么选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
“你好像说过昨天在夏东海的别墅门口遇到过这个哑巴,他在夏东海的别墅门上写一些乱七八糟咒人的话?”姜初雪看着李八斗问。
李八斗说:“是的,怎么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姜初雪问。
“因此招致杀身之祸?”李八斗问,“谁杀他呢?”
姜初雪说:“那肯定是夏家的人啊。”
李八斗说:“首先,夏东海死了,夏家还有没有杀人的那个实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昨天我遇见王全民的时候,是下午了,太阳还有点大,夏东海别墅的门关着的,周围也没见着人,夏家人肯定不会知道王全民在夏东海别墅门上写字的事。其次呢,即便知道,他们也不大可能因为王全民在门上写了一些泄愤的话就杀人吧,夏东海作恶多端前车之鉴,血淋淋的例子还摆着的呢,夏家人都还没缓过神来。”
“那到底是谁,因为什么杀他呢?”包古说,“这真邪门啊。”
李八斗说:“我不知道谁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他,但有一点我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件事肯定跟阎老三有关。”
姜初雪也说:“是的,死者不但自己骑着电动车往阎老三的家里去,他被杀死后,尸体就丢在阎老三门前二三十米的地方,他的死肯定跟阎老三有关系的,毋庸置疑。”
“凶手为什么不在阎老三门前杀死死者,而要在几百米外杀死,然后再移尸过去,费这个事呢?”魏大勇疑问。
李八斗说:“这个可以理解,阎老三其人,受过特种训练,而且还养有一条堪比警犬的狗,凶手如果离阎老三的房子太近杀人,恐弄出动静,难以脱身。远距离杀死,再移尸过去,会更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这么说,可以排除阎老三是凶手吗?”魏大勇问。
“不能排除。”李八斗说。
“为什么不能?”魏大勇问,“难道阎老三他自己还怕惊动自己,所以在几百米外杀人,然后再弃尸过去?”
“聪明的凶手总会做一些不合常理的行为来麻痹警方,以此洗脱嫌疑,这种事,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李八斗说,“阎老三更是一个足够狡猾的人,他善于伪装自己。而且,他至少具备了凶手的三个必备条件。”
魏大勇问:“哪三个?”
李八斗说:“其一,他的虎口和食指指腹处有茧,说明他经常摸枪,他对这事也没否认,而且说他没有权利告诉我,我也没有权利知道他的过去,由此推断,他曾经应该在秘密特种部队或国安部门服役,他具有可以将人一击必杀的本领;其二,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具备和警察相似的某些特点,譬如反侦破经验,处理现场证据之类,所以现场没有指纹,也没有脚印;其三,死者所死的位置,和他有关。”
“嗯,八斗说得有理。”厉长河说,“可关键的问题在于,怎么证明阎老三和死者认识,又为何杀死者,杀人动机在哪?”
“这个,只能再去从死者周边的人摸查一下了。”李八斗说,“不过,我突然想起,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存在。”
“什么疑点?”厉长河问。
李八斗说:“这个哑巴就是曾经得罪夏东海被割了舌头的包工头,阎老三也是夏东海被杀案的嫌疑人,他们都是与夏东海或直接或间接有关系的。所以,我在想,这是不是其实还是凶马案恩怨的一个延续?”
厉长河说:“如果找不出哑巴被杀的其他理由,那这是比较有可能的了。对了,凶马案呢,有什么进展吗?”
“包古,你们对马场的监视怎么样?”李八斗问。
“这个,怎么说呢。”包古说,“我们观察了,首先呢,铁将军的很多外形特征确实与监控中的凶马相像,而且,铁将军也确实是一匹经过训练并且深通人性的马,黎东南骑着它,能在坎坷崎岖的山坡上驰骋,如履平地。但是,除了马的坐骑功能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它的某些思维能力和攻击能力。”
“可问题是思维能力和攻击能力才是凶马的两个主要特征。”厉长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