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不是一件小事,历史上永乐皇帝为了迁都北京,顶着满朝大臣反对的声浪,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足足花费了十六年才完成了“永乐迁都”这一项壮举。
就是这样,到了仁宗朝的时候,朝中仍然有不少大臣怀念以前在南京的日子。就连明仁宗本人也动了几次想要将都城迁回南京的念头。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每当明仁宗想要下令迁都回南京之时,南京那边的钦天监都会回报“南京某处又遇到了地龙翻身。”
就这样,明仁宗的迁都之旅还没能成行,就戛然而止了。
现在是洪武十六年,西安的王城都还没有完工,工程进度只有一半不到。
按照现在的进度,朱元璋想要迁都西安,至少还要等十好几年。
按照历史的原本轨迹,只要等到大哥朱标一去世,老爹朱元璋也就没了迁都的心思。
看到朱樉的面色变得坦然,朱文正感到有些奇怪。
“四叔平日都是抠抠搜搜的一个人,现在花了大把银子大修西安城肯定是心意已决。小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将来会变得无家可归吗?”
在朱文正看来,朱樉作为一名藩王,哪怕再受到四叔朱元璋的偏爱,早晚都会有就藩的那一天的。
朱樉笑了笑,向朱文正解释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父皇既然要在西安建都,想必到时候也不会亏待了我这个亲生儿子,我又何必为此烦恼呢?”
“万一要是到时候,父皇把我封地换到了江南,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一听这话,朱文正板着脸,说道:“你这句话拿来骗兄弟们可以,可别把你自己都给骗了。”
朱文正向前走了两步,抓住朱樉的肩膀问道:“小弟,你老老实实告诉为兄,你真的对大位没有半点想法吗?”
得益于上面有个老朱镇着,朱文正这些年的养气功夫渐长。单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朱文正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野心了。
如果不是多年以来的老搭档,互相了解颇深。朱文正一定会以为此时的朱樉是一个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朱文正抓着朱樉的肩膀,来回不停的摇晃。“二弟,你快醒醒。你以前济世救民的理想哪去了?那个愿意为了天下百姓染血疆场的秦王朱樉哪去了?”
被朱文正一阵摇晃,朱樉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赶紧求饶:“好了,好了,驴儿哥,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么?”
听到这句话,朱文正才撒开了他肩膀上的大手,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朱樉。
“小弟,你认真告诉我。你现在对大位真的没有半分想法了吗?”
这个问题对朱文正来说非常重要,他的后半生能不能翻身这个希望就压在朱樉身上了。
朱樉当然知道像朱文正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巧遇上了他,别说后半辈子能不能翻身了,早就下辈子投胎去了。
朱樉笑着回答:“朕敢当着你的面,对天发誓对紫禁城那个鸟位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朱文正抬着手指着朱樉,痛心疾首道:“才几年不见,小弟你怎么堕落到了这种程度?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抱负……”
朱文正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一脸激动抓着朱樉的肩头问道:“你刚才自称什么?”
朱樉以前还没发现,朱文正一激动就喜欢抓别人的肩膀,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他歪着头,一脸无辜道:“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可能听错了吧。”
朱文正一脸激动,五根手指用力抓着朱樉的肩头。“我刚才没有听错,你明明自称的是039039朕’,我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岁月磨灭了你的雄心壮志。”
“看到这么多年,小弟你一点都没变,我就放心了。”
在朱文正看来,能不能争到那个位置。完全取决于朱樉自己的态度,朱文正沉声说道:“当初太子刘荣还有太子李建成,他们的位置难道不是稳如泰山吗?”
说着,说着,朱文正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咬着牙说道:“小弟,你要记住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意志坚定如铁,这天底下就没有撬不动的太子储君。”
太子刘荣是汉景帝刘启的储君,也是汉武帝刘彻的哥哥。因为太子刘荣的母亲栗姬不愿意与馆陶公主刘嫖联姻。
馆陶公主刘嫖就在汉景帝还有窦太后的面前,每日进栗姬的谗言,长期以往之后,栗姬被废,太子刘荣也被贬为了庶人,幽禁到死。
太子李建成更不用说,一场玄武门之变,不但丢掉了他的储君之位,还丢掉他的身家性命。
朱文正举了这两个例子,就是要告诉朱樉一个道理。这天下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哪怕是铁打的太子之位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朱文正不知道历史的走向,朱樉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历史的太子朱标是走在了朱元璋的前头,正因为朱标的突然去世,朱元璋才会立年幼的朱允炆为储君。
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之后,一直接受方孝孺还有黄子澄、齐泰等三人的教导。
等到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一去世以后,刚刚登基的朱允炆就迫不及待接受了黄子澄还有齐泰献上的削藩之策。
这可以说是整个靖难之役的导火索,严格来说朱樉的对手不应该是太子朱标,应该是皇太孙朱允炆还有燕王朱棣才对。
现在有些尴尬的是他跟吕舒那个毒妇有了一腿,不知道朱允炆这个拖油瓶到时候会不会认他这个后爹呢?
朱樉仔细一想,以朱允炆的性格说不定拿他开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朱允炆那个大侄子可是出了名喜欢偷袭亲叔叔啊。
朱樉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朱文正有些不乐意了。
“贤弟,你怎么不说话啊?”
朱樉难得有些害羞,“说什么?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他这个扭捏的模样,朱文正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沉声道:“表态啊你,你不表态底下的人怎么知道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