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河本是一道天然的防线,沿河驻扎了中央军第九军主要兵力。
战斗爆发之初,日寇集结5000余人,分三路并进。以火炮、飞机的掩护下强行渡河,炮火密集,空中轰炸连成一片。
果军根本守不住这条防线,被迫向后方撤退。
等张岚清等伪军到达沁河的时候,这条天然防线已经被鬼子拿下了。
周边还有战火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伤兵、俘虏被看押起来。
双方碰面,用一个词形容是被摧枯拉朽般击溃。
根本挡不住鬼子的野战部队进攻,一轮炮击后,守军就逃的差不多了,发起一波正式规模的冲锋,便可以夺下阵地。
基本是这种场景,对鬼子毫无压力而言。
中央军24师、54师、47师,不得不退守王屋、孤山一线游击。以封门口为最后之阵地,要求三师兵力严防死守,不得再退。
日寇的攻势凶猛,火炮、飞机的数量远远多于守军。
再加上后方缺少了八路游击队的牵扯,使的鬼子可以集中兵力,向守军阵地猛攻。
这里有两个事情需要介绍,其一是常公在前段时间搞了摩擦,破坏了联合抗击鬼子的战线,拖欠物资不发,还故意进攻根据地。
再者是守军备战准备不足,以往作战,往山里一缩,鬼子就撤了。
这一次作战目的不是攻城掠地,而是剿灭守军有生兵力。
撤入山区,反而陷入了日寇的包围圈内,属于自己作茧自缚了。
沁河沿岸,有大批的伪军涌上来,接管新的占领区,维持治安。
这批伪军既有从华北地区派过来的,也有从华中地区抽调过来的。
约有两万余人,这批人良莠不齐。让他们接管占领区,那不是给了搜刮的机会。逃难者成群结队,想办法渡河往南逃。
亦或者渡河往西逃。
张岚清奉命占领温县,以两个团的兵力,维持温县治安。
看着身着残破,眼神空洞的逃难之人,心中莫名的抽动。
尽管知道这个年代的苦楚,亲眼所见,亲自遭遇之后,方才感受到一颗石头压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鬼子下的命令是,从地方抢粮,抢夺财物,至于流民的死活,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而伪军,做起恶事来,丝毫不比小鬼子差。
向来有那么一群人,最擅长奴役、压榨自己人。
佐久间颤抖着腿,从马车上走下来,这两天一直靠马车拉着赶路。
伤势略有好转,忍痛的情况下,能正常行走。
但裤子必须往下耷拉一些,免得卡裤裆。
“许副司令,过去看看,皇军有什么吩咐。”
许智星提起口气,带着笑容往佐久间身边凑。
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强行忍着,低头哈腰的询问:“太君,您有什么吩咐?”
“向前进击,在这里连炮声都听不到,说明我们远离战场。军人,要在冲锋的路上驰骋。”
这话差点给人逗乐了,
您现在断子绝孙的状态,老老实实养伤不得了,还驰骋战场,跑的起来吗?
25联队、26联队已奉命进攻孟县、济源,跟后方相距上百里地。
鬼子不仅安排了三个师团作为主力进攻,更安排了外围部队组成包围圈,对突围的军队进行二次打击。
仅仅五天,便封锁了全部渡口,将中条山牢牢的包裹起来。
守军已全部处在了包围圈内。
封门口的坚守显得毫无意义,鬼子重新调集了兵力,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每轮进攻下,都伴随着大量的死伤、溃败、逃亡。
这片山区,已经变成了战争的绞肉机。
在佐久间少将的强烈要求下,张岚清两个伪军团赶至济源,听到了前线若隐若无的炮声,距离战场仅仅五十里地。
封门口的战斗异常激烈,天空有飞机盘旋,向下方投射轰炸弹。
鬼子用毒气弹进攻,缺少防毒设备,闻一口便觉得全身无力。其中包含了失能性毒气,令中毒的士兵思维混乱,瞳孔放大,身体难以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小鬼子只需冲上来,以刺刀一一挑杀,毫无战斗悬念。
相持阶段,双方的战损比可达110,而此次战役,战损比远超这个比例,几乎达到了130。
防守于中条山的守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信心,各部选择自寻突破路线。
抢船渡河、向山区撤退。
遍地焦土,随处可见战死的尸体。
飞机根本不需要瞄准,朝着下方的人群乱扔炸弹,争相逃命的守军,在黄河渡口附近拥挤成一团。
因为在二线包围阵线作战,张岚清看不到一线的惨烈。
但从日军进军的速度,基本可以断定是兵败如山倒了。
晋南、西线日军打通,以火炮飞机的优势配合下,完成了所有阵地的突破。
剩下的时间便是屠杀。
鬼子安排兵力从北向南,像梳子一样来回清扫,沿途的逃兵、溃军、俘虏不计其数。
沿黄河北岸展开大规模的扫荡跟清洗。
鲜血已经不是什么敏感的东西,河道上漂浮的尸体密密麻麻。
分不清里边的人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伪军正在挖坑,坑内要填满我华夏同胞。
张岚清只觉得羞耻,身上这身黄皮,变得比千钧还重。
远处有一脸奸笑的鬼子,用刺刀折磨受伤的士兵,先挑开了大腿,又一点点的扎向胸口。
一群人在打赌,看他能撑多少刀。
刺刀扎进非要害的地方,鲜血顺着刀口流淌。
人如恶魔,露着獠牙,享受刀下鬼的痛苦与绝望的嚎叫。
在他们眼中,士兵的生命,还不如路边摇尾乞讨的一条狗。
士兵的生死,不过是谈笑玩乐的工具。
至于平民,那就更显的低贱了,杀与不杀,均在一念之间。
人命如草芥,能逃的早就逃了,逃不走的,也便成了刀下亡魂。
狗屁的曲线救国,张岚清只觉得胸口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看着同胞被活活折磨,看着守军俘虏遭受虐待,看着成千上万的亡魂,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支那军人,战斗力低弱不堪。”
“拿几个俘虏过来,让我练习刀法。”
受了伤的鬼子,心里憋着恶气,随手挑出俘虏,挥舞着佐官刀,将其一一砍杀。
随后又扬武扬威的指使伪军,把尸体拉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