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南边地势低,却起伏较大,有土包,有水壕,还有庄稼地,比较好隐蔽。昊剑隐蔽在距离公路两百米的小土包后面,前面比较平缓,庄稼杂草什么的被据点清除的干干净净,射界相当开阔。其他人都在两侧土包后面隐蔽,皮衣上面插着杂草,盖着积雪,不走到跟前都看不出来。
山子在大湾据点附近的公路下面的过水洞里布设了一包炸药,导火索在雪地里拉了好几十米长,跟一个大哥埋伏在水坑里。二锁在靠近东边据点的公路下面布设了一包炸药,跟一个兄弟在数十米外的水坑里埋伏着。
这一天实在漫长!公路上果然只有汽车,见不到其他车辆和行人,就连公路两边都没有人影,相当的清静。大湾据点的巡逻队一直没有停息,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公路。东边据点的巡逻队偶尔到公路两侧查看,却只是在自己的辖区内查看,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下午,东边再一次传来隆隆的汽车声。大湾据点响起了凄厉的哨声,炮楼顶上的太阳旗摇了三下,过一会又摇了三下,再过一会又开始摇动,好像是在欢迎大日本皇军。公路上的巡逻队小跑起来,“咚咚”的脚步声老远都能听到。东边据点的巡逻队一看大湾据点的巡逻队小跑起来,也赶紧跑了起来,得向大日本皇军显示自己是多么的敬业,至少不能挨大日本皇军的责骂。
车队过来了,速度很快。前面是几辆三轮摩托车,跟车队拉开了好几十米。后面是好几辆汽车,其中有四辆汽车拉着大炮。所有汽车车厢都撑着帐篷,上面拉什么东西看不见,但能听出来很重,震的大地微微颤抖。
昊剑眼睛搭上了瞄准镜,摩托车后面那辆汽车立马拉近了。这辆汽车没有拉大炮,驾驶室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驾驶员,另一个感觉像个军官,可惜看不见肩章。既然来了,就不管军官还是士兵了,反正都得去地狱报到。
汽车开了过来,昊剑瞄准油箱,轻轻扣动了扳机。
“呯!”子弹击中油箱。
“轰……”油箱剧烈爆炸,正在飞驶的汽车突然跃起,又重重跌下,发生了更加剧烈的爆炸,四分五裂。车上东西向外喷射而出,散落在公路两侧,具体什么东西没法看清楚,也没人去看了。
与此同时,最后面一辆汽车油箱也被击中,发生了极其猛烈的爆炸。那是栓子干的,车上可能装有弹药还是别的什么易爆物,爆炸声接连不断,并燃起了冲天大火,再也看不见汽车的轮廓了。
“轰轰……”公路两侧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山子和二锁相继得手,公路两端都被阻断了。
“给我狠狠的打!”温什锦吼叫着,重机枪喷着火舌,向公路上的汽车猛烈扫射。轻机枪也都卯足了劲,玩命的倾泻着子弹。大伙受了半夜又大半天的冻,可算能发泄了,全都不遗余力。
“打!”陈建民端起花机关枪狠狠打了一梭子弹。栓子专心打汽车,他成了现场指挥。现在的猎狼支队除了栓子,其他人清一色的花机关枪,子弹袋装了一百五十发子弹,背包里还有一百五十发,另外还带着撸子或是王八盒子,装备不亚于周围任何一支队伍。大伙一个个怒吼着,花机关枪犹如一挺挺小机枪,直朝汽车和公路上的鬼子招呼。
“轰……”公路北边响起了炮声,有迫击炮,还有掷弹筒,一颗颗炮弹砸向公路,砸向汽车。
就在这隆隆的炮声中,庄稼地里响起了阵阵怒吼。秸秆丛中冲出无数身影,高喊着向前冲了一段,伏在距离公路一二百米的地方猛烈开火。
昊剑打爆了油箱,就再没有开枪,伏在土包后面观察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包括指挥。北边有武东和罗勇,还有罗伟力和金文、闵胜昌,用不着操心。南边有温什锦统一指挥,还有陈建民,都是老兵,知道怎么干。
前后汽车被打爆,车队全都停在公路上,动弹不得。前面那几辆摩托也没跑多远,公路被炸,跑不动了。摩托车上的鬼子操起机枪仓促还击,没打几梭子弹就挨了一顿炮弹,炸掉了两挺机枪,剩下的不得不下了公路,寻找地形隐蔽开火。
到底是鬼子,即便是炮兵,战斗力也非常强悍。第一轮袭击被干掉了一些,剩下的鬼子立即跳下汽车,冲下公路,伏在两边的庄稼地里,用步枪、手枪和很少的机枪还击。好些鬼子冒着弹雨架设大炮,而且架起了两门。
昊剑熟悉这种大炮,知道那叫九二步兵炮。燕子洞前面的山洞里放着两门这种步兵炮,只是坏了,也没有炮弹,炮兵分队常万队长整天拿坏大炮训练,大伙都熟悉了。现在公路上停着四门步兵炮,大伙眼热的简直不行,谁都舍不得朝大炮开火,结果让鬼子很快就把大炮架设起来。
一个鬼子调整着射击诸元。昊剑手指一勾,这个鬼子当即被爆了头。他立即滚到另一个土包后面,伸出狙击步枪继续观察。一个鬼子推掉死尸,接着操纵大炮。他步枪一举,这个鬼子又见了阎王。两个鬼子放下炮弹,还要接近大炮,他接连两枪,公路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栓子也盯着另一门大炮,一口气干掉了好几个鬼子,始终没有让大炮打出炮弹。陈建民指挥猎狼支队朝其他大炮周围猛烈开火,不让鬼子靠近大炮。温什锦和对面的二三支队朝平地里的鬼子猛烈开火,打的鬼子抬不起头来。
两边炮楼援兵都出来了。东边炮楼还有十几个鬼子,拼了命的向车队靠拢。可是两端公路都被炸了大坑,他们又不敢靠汽车太近,只是躲在大坑外面拼命开火。
西边的大坑距离鬼子稍近一些,一群伪军伏在大坑两侧开枪。摩托车上的鬼子受到两边夹击,实在撑不住了,边开火边朝大坑方向移动。刚退到大坑跟前,一排子弹打了过来,这些鬼子纷纷倒在地上,至死也没搞清楚这些子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