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继续快速行进,不过比前半夜稍稍慢了一些。毕竟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不能累垮了。
太阳出来不久,猎狼大队终于走出了梁镇地界。大伙都已极度疲惫,可是谁也不敢怠慢,继续向前疾行。距离公路不能太近,不敢让鬼子发现。公路西边有条沟,弯弯曲曲一直向南,可他们不敢下沟,绕的远不说,要是被鬼子堵在沟里,就没地方跑去了。何况昊剑说有雨,还可能是大雨,待在沟里那就是自取灭亡!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大清早就相当的闷热,不过大伙已经没啥感觉了。跑了一夜,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大多数弟兄都把水喝光,却没尿一泡尿,甚至没有任何尿意。这一夜都是在汗水度过,这点热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致沿着沟道隐蔽行进了二十多里,上午十点左右,猎狼大队终于赶到了地方。秦飞宇命令大伙抓紧休息,随即跟韩旭、徐龙、江伟汉和几个小队长查看地形。
沟道在这里转了个大弯子,向东延伸,而且沟道变宽,两侧沟岸也变缓了。不知啥人,也不知啥时候在东边沟道里堆了道十多米高的土坝,又在南边沟岸挖了条十多米宽、两米来深的豁口。沟道下来的洪水被土坝拦住,当洪水水位到达豁口底部时,就从豁口流向了南边,不会漫过土坝,不仅保护了土坝,更是保护了东边的公路。
“昊剑,你的雨呢?”徐龙趴在土坝坡上不停的擦汗。
“副大队长,这么闷热,肯定有雨,就是不知道啥时候下,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下。”昊剑抬头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
“这天气简直跟火炉一样,我也感觉不大对劲。大队长,你看出这道土坝的名堂了没?”韩旭问。
“看出一点,打这道坝的人不简单呢,这水永远也上不到豁口以上。”秦飞宇观察着。
“大队长,大伙休息一会了,得干活了。这坝不是一般的有名堂,而是相当的科学,肯定是大专家主持修建的。现在鬼子占领了公路,就让这道坝给抗日出点力吧!”江伟汉说。
“参谋长,你懂这个?”秦飞宇问。
“巧了,咱虽然读书不多,但这个还真接触过。老家就有道坝,跟这高低差不多,比这还要长。村里有个人在外面做了官,就请了专家到村里,想把年年祸害村子的洪水给治了,结果就打了那道坝。我因为识几个字,就跟着专家跑前跑后,替专家传话,所以懂一点,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这都知道,真是神了,那你就给咱安排。”
“一小队往豁口里面填土,越多越好,最好把整个豁口都堵住。二三小队和机枪队挖坝,从里面挖几个大洞子,不要挖的太低,得让存足够多的水,也不要挖透,那样公路上就有可能看到。要注意,一定要轻,决不能冒出灰土,不能让公路上看到这里有人活动。洞子挖的差不多了,就往里面塞手榴弹,每个洞子塞上几十颗,得保证把土坝炸开。”江伟汉命令。
“公路就交给侦察队了。越往东沟道越宽,也越浅,公路就从沟道穿过,仅仅在中间最低处做了两个涵洞。你们严密监视公路,一旦发现粮车队过来,立即朝沟道南边公路上投弹,得把公路炸个大坑,让汽车停在沟道里面的公路上,停的越多越好。如果沟道汽车停满了,就把公路北边的公路也炸个坑,让他们退不回去,只能等死!”江伟汉接着命令。
太阳升到半空中,就像一只巨大的火炉,烤的人脊背火辣辣的。昊剑埋伏在沟道南岸的草丛里,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太闷热了!他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公路,又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由得一阵紧张。已经十一点多,按照算计,车队快过来了,这要是还不下雨,岂不是白费劲了?
南边一阵轰鸣,一列长长的车队上来了,速度很快。昊剑什么都没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过去。北边又响起了轰鸣,他没有抬头,听声音只有两辆汽车,不管装的什么都得让过去。
天边出现了一丝乌云,缓缓向上升起。昊剑凝视了一会,长出了一口气,对旁边的二锁和山子发出信号,又对沟道北边的吕涛他们发出信号。有云就有希望,而且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很多次,只要天边出现那种云彩,十有八九都有大雨。
乌云上升很快,很快就占据了半边天空,而且继续快速上升着。前面的黑云不停的翻滚,已经能听到隆隆的雷声。
昊剑掏出雨布放在眼前。一旦下雨得遮住脑袋,不然影响射击准头。旁边的二锁和山子也拿出雨布,两人都抱了两捆集束手榴弹,更不敢让淋湿了。
狂风四起,天空瞬间就被乌云填满。雷声接二连三响起,有的就在头顶。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似乎要将漆黑的宇幕撕破。
“咔嚓!”一声炸雷,惊天动地,响彻空宇!昊剑被震的几乎要跳起来,感觉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他赶紧把雨布拉到头上,又把步枪往回缩了缩。
铜钱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溅起的尘土有一种淡淡的香。但很快就香不起来了,雨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速撞击地面的冰雹。开始只有蚕豆大小,很快就变成了枣子那么大,有的居然比鸡蛋还要大,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昊剑钻在草丛里,眼看要下雨了,趁公路没车,赶紧用小铁锹砍了些灌草盖在身上,并发信号让二锁和山子也砍些草盖住身子。即便如此,身上也被冰雹砸的生疼,头上也挨了几下。他用雨布盖住脑袋,伸出铁锹把身边的草都砍下来扔到背后和腿部,同时喊着让二锁和山子隐蔽好身子。其实那俩货钻在大半人高的灌丛里,刚下雨那会又把旁边的灌丛砍下来扔到背上和腿上,比他好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