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的走着,一路没有遇到鬼子,连汉奸警察都没有见到,估计都去油库号丧了。走到一座相当气派的院子前面,老太太和俩年轻女人下了黄包车,进了宅院。昊剑记住了方位,也转身离开了。
三个人不敢上街,连大一点的巷子都不敢走,就在小巷子里来回转着。他们先转到南门,城门紧闭,城墙上内外全架着机枪,不让任何人靠近。再转到西门,情况更加险恶,城门并没有修复,只是在城内堆了好几层沙袋,把整个西门堵的严严实实。据说外面也有好几层沙袋,还把重机枪调了上去。到了北门,情况跟南门差不多,还多了条狼狗。东门也一样,一队鬼子和一队汉奸来回转着,狼狗吐着猩红的舌头,谁也不敢靠近城门。
四个城门转过来,这一天就过去了。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躲进一户无人的院子里啃馒头。他们不敢下饭馆,再说也没饭馆可下,除了几个大酒楼,稍稍小一点的饭馆全关了门。外面乱成那样,谁还敢开门?大酒楼没几个老百姓进去,没那身份,更没那钱。馒头是在一家馒头店里买的,二锁闻到了馒头香,就从后门绕了进去,强行买了些馒头,实在饿得不行,不用强不行了。
“要是老金在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十八层地狱之类的。”二锁畅想着。
“二锁,这可是青龙镇,不是梁镇,老金来了也白搭。再说人家老金功劳可大了,开着汽车就把大队长和战俘都送了出去。可惜鬼子学精了,现在就是有汽车也出不去。”栓子叹息着。
“哎,剑哥,你不是说实在出不去就去找那老太太吗?走啊!”二锁突然想了起来。
“我这不正想吗?现在还有点早,那家男人肯定还没回去,再等等!”昊剑躺到地上。
“这倒是!鬼子肯定到处寻找咱们,还要救火,那家男人要是大汉奸,就不可能在家。要是那家男人今晚不回来,那可又咋办啊?”二锁挠挠头。
“今晚不回来就明晚,明晚不回来就后天,为了活命,就得等。”
夜深了,轮流眯了一会的三个小伙子溜出院子,向老太太家方向摸去。外面依然很乱,不时看见一队队鬼子汉奸从街上跑过,或是挨家挨户搜索。只是这么大个镇子,鬼子再怎么严密都有漏洞。三个人就从两伙鬼子搜查的空挡穿了过去,直奔老太太家。
老太太家大门紧闭,院子里漆黑一团。昊剑在周围转了两圈,无法判断这家男人是不是回来了,就让栓子和二锁翻进去看看。
还未起身,突听不远处有动静。三个人赶紧隐蔽,暗中观察着。
两条黑影走了过来,步履相当轻健。黑影走到大门跟前,一个人打开手电筒,另一人掏出了钥匙。昊剑看清楚了,两人都穿着保安队的制服,还都背着枪,就打了个手势,让栓子和二锁上去看看。
“回来了?”栓子和二锁快步走了过去。
“谁?”手电筒立马转了过来,手也按在枪套上。
“照啥照?连老家人也不认识了?”
“老家?哪个老家?”
“祖宗那个老家啊!咋?不认了?”
“你怎么骂人?”
“骂你?老子还要揍你个汉奸王八羔子呢!”
一言不合,双方就动起了手。栓子和二锁本来就准备动手的,说话只是争取点时间走过去。那俩保安队并没打算动手,一句老家又麻痹了一阵,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抽枪,只能徒手相搏。
然而,跟栓子和二锁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俩黑影很有些功夫,而且相当的顽强,别说一招拿不住,十招八招也拿不住。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栓子尚能跟对方打个平手,二锁这个力大沉猛的壮汉却让人打的直往后退,若不是皮粗肉糙,加上力气确实异于常人,对方早就取胜了。
昊剑大为诧异,也很恼火,一对一居然拿不住对方,好像还未曾有过这种事情。他缓步走到节节败退的二锁身边,突然打出一连串凶猛的攻击,速度极快。对方急忙招架,却已挨了好几下,身形顿时站立不稳。怒火万丈的二锁扑上去就是一通饱拳,直接把对方打趴下了。
栓子到底年轻灵活,尤其手快,渐渐占据了上风。不过,对方看上去功夫相当深厚,想拿下却不那么容易。昊剑微微摇摇头,略略助了些力,那名保安队也被放倒了。
“你们究竟是干嘛的?知道我们是谁吗?”两名保安队抓住了枪把,却不敢抽枪。二锁居然举起了大门口的石狮子,即便开枪打死这货,那石狮子落下来怕也是没得活了。
“手下败将,没资格问!你是你妈的儿子,没说错吧?”昊剑冷冷的问。
“你……究竟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过来看看。大晚上的,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外面咋的了?快出去看看。”院里传来颤巍巍的声音。
“妈,是我们回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队喊着。
“东儿回来了?外面那么乱,还不快进来,唉……”
“哎,这就进去。”
“就是,快进去,别让老太太等急了。另外,那个啥,别老惦记那枪,小心走火,把老太太伤了就不大好了。还有二锁,跟个石头有啥过不去的?快放下,小心老太太骂。”昊剑左一句老太太,右一句老太太,声音不大,但也不小,院里人肯定能听见。
“还有谁啊?大晚上的,快让进来。”老太太又说话了。
“哎哎!”两名保安队慢慢站了起来,极力压低声音:“你们有啥事都冲我们来,要是敢对老太太,那我们这条命只好不要了。”
“放心!老太太是好人,我们早就见过,连重话也不会说的。而且,我们还要保护老太太,绝不会让他老人家受委屈。”
“见过?在哪见的?”
“那边来人了。”昊剑指着后面,果真有一队人走了过来。
“唉……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