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谢旺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是的,就这么简单!”二锁拿起肘子接着啃。
“山子,你是咋摆脱家丁的?又是咋拿到金条的?”谢旺又问。
“摆脱家丁还不容易啊?他们不敢开枪,但是咱敢打弹弓。那几个家伙都挨了几下,不敢靠近了,我就跑开了。拿钱更容易了,他们把钱放在石头上,然后往后退。等他们退出几十米,我就冲了出去,打开袋子一看,全是大黄鱼,不多不少,三十根,我冲他们喊了声谢谢,就跟二锁哥跑了回来。”山子边吃边说。
“我靠,原来绑架搞钱这么容易啊?”
“谢大哥,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容易?这都是事先侦察,寻找目标,选择地点,制定方案,还要掌握对方的生活习性以及性格特点等等,同时还要加上几分运气,所有这些都凑到一起了,才能完成整个动作。有时候看上去特别简单,比如孙会长放回去之后再没有其他动作,以为他真怕了我们三人?不可能的!他是怕抗日队伍,也怕我们把事情抖落出去,小鬼子饶不了,所以就把这事给压下了。既然这样,我们也就稍稍配合他一下,不再提起这事。现在有钱了,就得麻烦谢大哥了,给咱尽快搞到药品,越快越好!”昊剑说。
“我已经联系上了,他们说手头还有点货,只要价格合适,就不给别人出手了。我答应给他们高价,请他们暂缓出手。钱到位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谢旺急匆匆出去了。
天黑后,谢旺回来了:“兄弟,联系上了,今晚十二点时在乱坟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几个朋友不能出面,我也不大方便,只能在暗中接应,得你们自己过去。”
“谢大哥,这事已经够麻烦你了,再也不能牵连你。我们过去,不怕的。”昊剑笑了笑。
县城西边全是石头山,怪石嶙峋,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树木也是奇形怪状,看上去有些狰狞。多少年来,那些屈死的、冤死的、无人照料的都葬在这里,好多外地人无法回乡也只好埋在这里。整个山麓密密麻麻布满了杂乱的坟头,人们就把这一带叫做乱坟场。
快半夜了,昊剑和二锁、山子在坟头之间的小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谢旺只说在乱坟场,但是这么大个地方,谁知道在东南西北哪个角落?一开始想早早过来等,谢旺没有同意,那帮人肯定早就过去布置了,都是一帮黑帮流氓,去早了说不定能打起来。再说了,好歹也是三十条大黄鱼的主,不能去太早,得有点身份。乱坟场有许多小路,随便找条路往前走,那帮人应该能看见的。当然,别指望一下就能见到大头目,肯定压轴才出来。
这条小路当然不是随便找的。尽管是夜里,昊剑还是发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踪迹,就顺着这条路上来了。走了二里多地,基本到了乱坟场中间,他停了下来。
“朋友,出来一个搭话。”二锁声音不大,但是周围数十米应该都能听见。
“咋知道这里有人?蒙的吧?”东边十几米的坟头后面站起一人,慢慢走了过来,提着盒子炮。
“咋说话呢?找抽是吧?叫你旁边的人出来,还有北边的两人,南边三人,老子后面那小子都站出来,老子点点卯,点完了近处再点远处的。”
“嘿嘿……老大,点卯就算了吧?怕累着您老人家。给,抽烟,抽烟!”那人立即把盒子炮插进怀里,掏出烟就往昊剑跟前凑。
“靠后点!”二锁伸手挡住那家伙,略略使了点劲,那家伙“蹬蹬”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老大,嘿嘿……嘿嘿……”
“马上十二点了,你们老大还来不来?不来我可就走了!”昊剑掏出金怀表,山子赶紧打开手电照着。怀表是二锁的,昊剑要了多少次都不给,借都不行。今天跟山子按住二锁准备用强,二锁才答应租借,事情一完马上就得还回去。
“老大,您老人家别急,马上就来了,马上就……哎,他们来了!”
昊剑扭头一看,南边过来一群黑影,脚步都很轻。一直都没有发现这帮人,应该是早就到了,却要让手下盘查一番才露面,不知道是故意摆谱还是心里有鬼?
“老大,三个人就过来了,佩服,佩服!”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腰里别着两把撸子,右手把玩着一对沉重的铁球。
“一点小生意,用的着那么多人吗?”昊剑讥讽道。他看出来了,那大汉功夫相当不错,那对铁球关键时候就是致命的武器。不过这都啥年月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纯粹是无聊。
“啥都不说了,验货!”那大汉显然有点不大高兴。三十条大黄鱼都是小生意,这还有没有世道了?小生意就小生意,还捎带把自己骂了,带这么多人,又早早来了,这不显得自己没胆量更没气量吗?
大汉后面出来一人,提个大袋子,走到昊剑和大汉的中间,慢慢打开袋子。二锁也掏出袋子,缓步走到那人跟前,学着那人打开了袋子,又装模作样的查看着那人的袋子。大袋子全是各种盒子,能闻到淡淡的药味,至于是不是需要的药品,有没有假货根本看不出来。谢旺说过,干这活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没人敢作假,稍稍有点瑕疵都不敢出手,那可都是性命啊!
查看完了,二锁朝昊剑微微点点头。另一人却走到彪形大汉跟前,对大汉耳语了几句。
“老大,这些大黄鱼确实都是最好的。不过,我还得问问,老大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大黄鱼?”彪形大汉问。
“老板,做生意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吗?难道我要问你那些货从哪来的吗?”昊剑感觉似乎不大对劲,但是这会干啥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