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墓葬那一套,在修仙界挺流行的,有些修士突破无望,寿尽之前会给自己建个陵墓”
“用上这种封墓泥,使外人无法盗掘,就留一个门,钥匙交给后人保管”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周林又看向骨刀,态度十分谦逊“请前辈解惑”
任萱知道他的意思,同样不吝赐教。
“这柄骨刀乃是件古宝,上古时期炼制,技艺已经失传,属于法宝的一种”
“威力却远胜过寻常法宝,可以不经炼化就直接使用,非常方便”
“正是因为无法烙印神识,所以它在进入封墓泥中,会比其它法宝更快失效,你完全是捡了一条命”
瞧着这把暗黄色的骨刀,周林背后生寒“是啊,捡了条命”
话说他现在都不知道,是应该感激蛰龙子,还是往他坟头上撒泡尿。
地上坐了快两天,等周林完全恢复法力,才缓缓起身舒展筋骨,准备进入后边的门。
与此同时,暗灵宗内的鬼灯楼,此处乃是存放弟子魂灯重地,涂魂的也在里面。
可他长期在外乱跑,多年也没出了事,手上又有阴兵战旗,所以半个月才有人来查一次。
等发现他们少主的魂灯熄灭,已经是两天以后。
守楼执事有三个,做主的是个黑衣驼背老头,他不敢怠慢,要去上报宗主,可把另外两个吓坏了,及时拉住他。
“你是不是疯了,过两天才发现,你想想宗主会怎么对待我们”
“依照门中规矩,魂灯熄灭第一时间就要上报,现在你我是犯了大忌,怎能让人知道”
经由二位同僚解说,驼背老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说该怎么办,总不能隐瞒吧,到时要被人查出来,我们的罪更大”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三位大聪明一合计,决定等半个月以后上报,就说当天死的。
“能行吗,我总觉得不踏实”
“放心,我暗灵宗的魂灯全是特制的,半个月过去魂息消散,就算是宗主也看不出来,少主何时死的”
“咱们几个添油加醋,说元婴老怪出的手,同样能达到瞬间熄灭魂息的效果,绝对能瞒过去”
最后三个猪队友,愉快的决定就这么干,反正死的也不是他们儿子。
结果就是他们在上报后,暗灵宗的宗主,一位穿着锦袍华服,容貌俊美的男子,元婴中期鬼修,竟然真的相信了。
“我儿结丹后期修士,本命灵鬼乃帝王魂,还有阴兵战旗助阵,早已同阶无敌,定是元婴老怪下手,即刻带上寻踪盘,找到我儿陨落之地,调查出是谁干的”
“我等遵命”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暗灵宗,一名元婴前期带队,还有五名结丹修士,二十名筑基。
等他们来到沼泽草地,一行人硬是搜了俩月,屁都没发现,灰溜溜的回宗门复命。
并非蛰龙子的遗藏有多隐蔽,结丹发现不了,元婴肯定能发现,更何况还是擅长神魂方面邪修。
他们没找到是主要原因,就是遗藏已经被毁,而这一切,还要从周林带任萱跨进石门开始。
看着面前忠孝仁义四座大门,任萱没问周林的意见,直接让他推开孝字门。
听到跟自己一样的选择,周林毫不诧异,只当她是随意选得,但仍旧礼貌的询问道“前辈你确定”
“快点”任萱有点不耐烦了。
大门打开里面只有无尽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连续扔了好几个法术进去,都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此等景象看的周林心里发慌,正考虑要不要看看其它三道门,眼睛还没挪过去,就被任萱提起后衣领扔进里边。
落地四脚朝天,还好没受伤,手往下一摸,跟外边一样的地砖,四周依然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神识也毫无用处,不过外边倒看得很清楚,就一个光亮的大门,任萱站在里边。
“小子,仔细检查一番”
“好的前辈
就算没人说他也得照干,走了没几步就撞墙,沿着墙边乱摸,最后整个房间形状,出现在脑海。
长六丈,宽四丈,高一丈八的宽阔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至少他是没有发现。
“前辈,什么都没有”
“你再找找”
前后摸了三遍,感觉石壁都快被自己摸包浆了,结果还是一样,普通的空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得到明确答复,任萱才放心进门,可谁曾想她人刚站进来,大门轰然关闭。
本以为是中了陷阱,正要施法破门,却无法调动丹田内的法力。
苦恼惊恐之际,房间里亮点星光,如同星空一般。
“前辈,你能看出怎么回事吧”
周林开始害怕了,不光是身处险地,更怕面前这位一巴掌拍死自己。
“是阵法,估计最少是三阶上品”任萱瞥了他一眼“别紧张,没有怪你的意思,就你这点眼力,认不出来也是应当”
“你能婉转点嘛”周林嘴上不敢说,只有在心里吐槽。
有专业人士的解答,他倒是不再害怕三阶上品法阵,以这位地魁老祖的实力来说,要破除轻松的很。
实际情况跟他想的好像有点出入,任萱法力用不了,但神识还在。
扫过各阵法节点,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想被继续困住,便要动手尝试,可还没等她开始,房里的阵法突然运转。
二人瞬间陷入昏迷,再醒来时已是另外一番光景。
代国,元州,长阳府,上泉县西城,大街上一家茶馆里,周林趴桌子上睡觉,伙计过来将他摇醒。
“客官,都快要打烊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环顾整间茶馆,周林感觉脑袋发蒙“我怎么回来啦,我不是应该在”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书,上面写着仙路杂谈。
翻开一看,里面写的全都是关于修仙的奇闻异事。
轻轻摇了摇头“以后这类杂书还是少看的好,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外面天色渐暗,过不了多久就要宵禁,好在家离的不远,没一会就回去了,是间杂货铺子,前边做生意,后边一家人住。
走进门正要回自己房间,却跟自己娘亲撞个正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又跑哪鬼混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平常没事帮你大哥把理铺子,多大个人了,成天没个正形”
“我没有鬼混,就是在茶馆里睡着,回来晚了些”
对于自己娘亲的教训,周林习以为常,可有时候还是会辩解两句。
“怎么,你还敢顶嘴是吧”
“我没有顶嘴”
听的不耐烦,挥手让他赶紧走开,还不忘吩咐道“明天早点起来,把铺子和院里打扫干净,别整天游手好闲”
“我知道啦”周林点头答应,回了自己房间,脱去衣服躺在床上,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他从小不讨人喜欢,在家里跟大哥的待遇天差地别,连两个妹妹也比不上。
可想起自家的情况,和娘亲这些年的日子,心中便也是释然。
娘亲名叫任萱,家里是临县开酒楼,自己老爹在外跟人跑生意认识的。
起先人家里不同意,说他居无定所,后来回乡置办铺子稳定下来,这才把人娶回家。
日子过的倒算殷实,可天有不测风云,十年前老爹旧伤复发,因病去世。
任萱虽生有四个孩子,但身材依旧娇好,面容更是秀丽,可不愁找不到人家,娘家来劝过好几次。
她态度坚决,死活不改嫁,硬是独自带大四个孩子,过的很不容易,平日难免有些偏颇,周林也能理解。
第二天早早起来,打扫完铺子和小院,又给家里人做了早饭。
大家陆续起床,来到饭桌前,照家里的规矩,是任萱负责分。
给大儿子当然盛的最满,接着是两个小女儿,最后才是周林,只有可怜的小半碗。
明显很不公平,但他已经习惯了,等大伙吃完饭,任萱则说件事。
“老二,家里铺子有你大哥一个人就行,你整天闲逛也不是个事,刚好永通镖局招杂工,一会过去试试,你也得挣钱养活自己”
“成,我这就去”周林心里愿意,他也不想整天没事干,尽听娘亲唠叨。
到永通镖局一看,外边大排长龙,都是像他这样十六七岁,没个正经营生的。
不管成与不成总要试试,在后边接着排起队,等轮到他时,日头已经接近中午。
负责招人的管事见他这瘦弱的样子,挥手便要赶人。
周林不愿放弃机会,哀求道“管事老爷,我什么话都能干,少点工钱也行,求你让我留下来”
“不行,不行,赶紧走别耽误事”
对方不给通融,他也没办法,只能低着头离开,可没走两步却有人拦住他,抬头一看是个体格壮硕的中年男子。
管事立马上前招呼“牛通镖头,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牛通上下打量了周林一番,便问道“小子,杂工我不需要,趟子手你干不干”
“我干,我干”周林不知道趟子手是什么,只要能挣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