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满含温情的清晨,温暖而柔和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如同轻柔的手,轻轻抚摸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强子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朝身旁摸去,却发现本该躺在那里的王鑫没了踪影。一丝疑惑在他心头涌起,而紧接着,从卫生间传来的阵阵呕吐声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强子心头一紧,那一瞬间,他仿佛被电流击中,所有的困意瞬间消散。他匆忙从床上跃起,慌乱中甚至差点被被子绊倒。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卫生间,边跑边焦急地喊道:“怎么了,王鑫?”
未及王鑫回应,强子已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卫生间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只见王鑫无力地蹲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双手紧扶着马桶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她的身体随着呕吐的动作不停颤抖着,每一次呕吐都像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似的!
强子赶忙上前,眼中满是心疼和焦急。他伸出手,轻轻拍打王鑫的后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和力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问道:“哪儿不舒服,是胃吗?”
王鑫虚弱地点点头,又一次吐出一口黏腻液体,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嗯,胃里翻江倒海的。”王鑫摆了摆手,示意强子无需再拍。她的眼神充满了疲惫和痛苦,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强子转身迅速回客厅,他的脚步匆忙而凌乱。在客厅的桌子上,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又快步返回卫生间。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关怀,说道:“还想吐吗?不想吐就漱漱口。”
王鑫接过矿泉水,她轻轻仰起头,将水倒入口中,漱了漱口。漱口的过程中,她的眉头始终紧皱,显然还是十分难受。
强子见状,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氛围,打趣道:“难道是怀孕了?”
王鑫嘴里的矿泉水差点喷出,她嗔怪地瞪了强子一眼,说道:“你想得倒美,大姨妈才走几天。”
强子笑着说:“现在做什么不都提速了嘛。”
王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明天你就可以做爸爸了。”
强子趁机搂住刚直起腰的王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怜爱,说道:“那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王鑫娇嗔地回应:“臭美,谁愿意做你老婆。”但她并没有挣脱强子的怀抱,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缓缓来到客厅。
强子一脸担忧地看着王鑫,再次问道:“还难受吗?”
王鑫微微点头,声音依然虚弱:“好些了。”
强子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下次喝酒前吃点东西,不然经常这样胃会出毛病的,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王鑫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一会儿你开车陪我回趟老房子吧。”
强子好奇地问道:“能问问回去做什么吗?”
王鑫的神情略显忧伤,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缓缓说道:“回去看看,以前给妈妈买的项链,她去世的时候并未见她戴着,回去找找看能找到不?”强子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
两人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到早餐店吃过早餐后,便开车直奔王鑫的农村老家。一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王鑫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思绪仿佛飘回了过去。
车子终于抵达了老家。王鑫从包里掏出那把许久未用的钥匙,轻轻打开院门。那扇陈旧的院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了原本的小径。荒芜的景象让人心生凄凉,曾经熟悉的家园如今已变得如此陌生。
王鑫见此景,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缓缓走进院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目光扫视着四周,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角落如今已被杂草和寂静所占据。而后,她走到屋门前,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走进父母的卧室。
她打开炕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因为父母的遗物基本在出殡那日烧掉了,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失落。王鑫又打开衣柜,同样是一无所有,只有衣柜角落里的蜘蛛网在提醒着她时光的流逝。
就在她要关上衣柜门时,强子说道:“衣柜隔板下面没看呢?”
王鑫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对强子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于是王鑫揭开隔板,里面都是更具年代感的父母遗物。有父亲年轻时穿过的旧军装,母亲亲手织的毛衣,还有一些泛黄的照片。王鑫仔细翻找,终于找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盒子已锈迹斑斑,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岁月秘密。
王鑫试图打开,却发现盖子盖得极紧,便转头交给强子,示意让他试试。强子接过来,双手握住盒子,使尽浑身力气,脸都憋得通红,但盒子仍未打开。他皱着眉头问道:“有没有螺丝刀?”
王鑫说:“去仓房找找。”于是强子拿着盒子,与王鑫一同来到仓房。仓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各种杂物堆积如山。两人在角落里一番寻找后,终于找出螺丝刀。
回到屋里,强子用螺丝刀的撬、别之下,盒子总算被打开。盒子里平平整整放着一封信,因时间久远,信已有些发霉,纸张也变得脆弱。王鑫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信中的字迹虽然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信中写道:“此女在某市的某村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遗弃于沈阳火车站,拾到的好心人能视如己出,善待这个苦命的孩子,跪谢,生母赵桂兰。”
王鑫看完,顿时不知所措,心里像被扔进了一颗重磅炸弹,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停地琢磨:这信里的孩子是谁?赵桂兰又是谁?难道我就是信里的孩子?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想到这,她把信递给强子。强子看完信,眉头紧锁,说道:“信里的地址和咱们村子同名。”强子看了看王鑫,王鑫也看着强子,两人的目光交汇,王鑫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时强子故意逗她道:“你不会是我遗弃的妹妹吧?”
王鑫信以为真,急忙问道:“你母亲叫赵桂兰?”
强子看着王鑫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不是。”
这时王鑫才反应过来强子是在逗她,狠狠瞪了强子一眼。强子见王鑫生气,一把将王鑫搂在怀里说:“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小宝贝。”
王鑫听了这话,笑着有些嫌弃地说:“好肉麻。”
于是王鑫把信放回盒子,轻轻盖上盖子,继续到别处翻找。但找了一会儿,依然一无所获,王鑫叹了口气对强子说:“不找了。”
强子接话道:“刚才我在仓房看到喷壶了,要不咱俩去买点农药,把院子里的草打了?不然过段时间再回来,院子更进不来人了。”
王鑫挽着强子的胳膊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于是,两人去农业站买来农药,仔细地将整个院子的各个角落都喷洒了一遍。
完工后,两人开车离开。行车途中,王鑫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转头问强子今晚住哪?强子故作可怜地说:“若没人收留就回父母家呗!”
王鑫笑着说:“这孩子说的怪可怜的。”
强子哎呀一声道:“你竟敢占我便宜。”
王鑫笑着连忙说:“没有没有。”王鑫接着又说:“那还回我那住吧,一会到镇上给你父母买点东西,送过去,我们就回市内。”
强子听了王鑫的安排,心中涌起一股感动的暖流,说道:“就听老婆大人安排。”
王鑫笑着说:“还说我占你便宜,占便宜的人是你。”
于是,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镇上。到了镇上,王鑫问强子准备买点什么。强子回答道:“给父亲买点点心奶粉,给母亲买点啥呢?买点水果吧,母亲糖尿病也不知道她能吃啥?你在车里坐着等我,我去去就来。”于是强子把车停到水果店门前,下了车。
在水果店逛了逛,强子买了点千禧柿子,又买了些菇娘,心里一直嘀咕着也不知母亲能不能吃。买完后,他便走出水果店,来到车上,却发现王鑫不在车里。急忙打电话给王鑫。王鑫说:“你买完水果就在车里等我吧!”
不多时,王鑫从不远处的超市向强子招手,强哥开车在王鑫跟前停下,只见王鑫脚下放着点心、奶粉、无糖饮料等等。
王鑫说:“你把这些装上车,我再去前面的熟食店给二老买点熟食。”
强子说:“等我一起去。”王鑫未予理会,径直去了熟食店,强子随后也跟了进去。
两人在熟食店里挑选了两样熟食,强子准备扫码付款,服务员笑着说:“不用扫码了,我还要找你钱呢!”原来是王鑫进店就预付了款。
于是两人开车径直来到强子父母家。两人进屋,强子的父母正在看电视,强子给父母介绍了王鑫,强子父母热情地招呼王鑫坐下,问东问西,家长里短。得知王鑫的家庭情况后,很是同情,对王鑫更多了些怜爱。
强子的母亲端详着王鑫,看得王鑫有些难为情。这时强子叫了一声妈,强子的母亲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父亲说:“你看看这姑娘长得像谁?”
父亲看了看王鑫,挠了挠头说,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像谁。强子妈着急地说:“真是岁数大了,老糊涂了。”
她加大嗓门对父亲说:“你看像不像赵桂兰?”
听到这话,王鑫和强子四目相对,惊愕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强子急切地问:“赵桂兰是谁?”
这时父亲一拍大腿,说道:“想起来了,是我们村赵礼显的堂妹。”
强子又问:“赵礼显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母亲耐心地解释道:“赵礼显早就去世了,他的孩子也早就搬走了,好像是搬到沈阳去了。”
强子又问:“他家在咱们村还有亲属吗?”
母亲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应该是没有了。”
这时强子看了一眼王鑫,王鑫低着头在思索什么。于是强子说:“妈,今晚我不在家住,我和王鑫就先走了。”
听到这话,王鑫笑着站起来和父母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强子父母家。离开后王鑫问:“强子为什么急着走?”
强子说道:“他们要说的我都知道,怕你尴尬。”
王鑫反问道:“你都知道”?
强子道:“嗯差不多吧!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赵桂兰应该是你的生身母亲,”
王鑫问道:“你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强子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母亲看到了你就想起了赵桂兰,你和他要是没有关系怎么会那么巧,相貌长的那么像,二,在你家翻出来的信,更说明了这一切”
王鑫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说我母亲临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强子回答:“你是被遗弃的,有可能怕你伤心,让你知道又能怎样?你去找他们吗?”
王鑫说道:“我不会去找他们,因为他们抛弃了我,也不会怨恨他们,毕竟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强子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你会去见他们吗?”
王鑫想了想说道:“也许会吧!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活了这么大也应该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
强子说道:“这么想我赞同!”
王鑫突然想起刚才强子说的话于是又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强子笑着说:“我还知道你是我的宝贝”。
王鑫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么烦人呢?正经事不说正经话!”
强子笑笑说道:“你真是我的宝贝,我怕你受一点点伤害,”
王鑫看着强子说道:“有你在,谁又能伤害到我呢?”
强子看了一眼王鑫,那种忧郁的眼神,不禁更加心疼不已,王鑫说道:“说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强子笑着说:“就这么信任我?”
王鑫说道:“说句真心话,信不信由你,除了我前男友,这十余年只有你让我动了真心!”
强子又看了一眼王鑫说道:“我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王鑫并不惊愕,又问道:“你知道母亲的下落吗?”
强子回答道:“这个真不知道!”
于是强子把怎么认识他父亲,他父亲又是如何抛弃她母亲的事情对着王鑫讲述了一遍。王鑫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她听后沉默了许久,车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这时车子已经来到了小区楼下,强子停下了车,目光复杂地看着王鑫。王鑫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于是开了车门,六神无主的下了车。强子锁好车,一只胳膊把王鑫搂在怀里说道:“走吧,我们上楼去!”
王鑫没有做声,只是机械地随着强子的脚步上了楼。她打开房门,先脱了鞋进了屋,强子随后还未等脱鞋,王鑫一把抱住强子说道:“我谁也不要,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强子也紧紧的搂住王鑫说道:“傻瓜,来世我们都做好了约定,今生更不会分开了”。
于是强子又补充一句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见一下你的父亲,我可以随时带着你去”,
王鑫又是默不作答。强子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反过来一想既然她知道这么多了,就不如都告诉她。于是,他把偶然拍下来的李在华的照片拿给了王鑫看。
王鑫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突然表情僵硬而冷漠。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说道:“我只有一双父母,他们都去世了”!
说完,王鑫独自来到卫生间关上门,号啕大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中充满了委屈、痛苦和不解,嘴里不停的念叨:“不养我为什么要生下我,让我在这世界上受这么多的苦,遭这么多的罪,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
此时的强子心如刀绞,又没有办法去劝导王鑫,只能让她尽情的哭吧,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王鑫的哭声嘶哑了,哭声也变弱了,于是强子来到卫生间,什么话也没说,抱起王鑫,来到沙发坐下,把王鑫放到腿上,搂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王鑫的后背,像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眼里充满了深情。
这时强子想到,王鑫这不到一年的光景,先是遭遇车肇事,而后父母去世,现在又得知自己是个弃婴,这么柔弱的肩膀怎么能扛住这么多的不幸。李在华那边也去过村子多次,但是没有联系强子和强子的父母,多方打听,依然是音信全无,一点线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