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涕直流,眼泪汪汪,不知道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其实这是强子感冒特有的症状。或许是昨日站在院子里被冷风吹着了,老妈念叨着:“让你进屋,你偏不进,就在院里傻站着!你以为西北风真的能当饭吃啊?”强子笑了笑,未作言语。他赶忙洗了把脸,开着车来到村里的卫生室瞧瞧,是拿点药还是打个点滴。到了卫生室,医生询问一番后说道:“拿点药吧,要是不见效再来打点滴。”现今这医生能先开药而不直接打点滴,也算是良心医者了。
强子拿着药付了款,走出卫生室感叹到可惜这二三十块钱了,强子干什么事花钱都舍得,就是花在医院里,那是真的心疼。上车之后,想起昨天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本想拿来吃药,却忘了在这数九寒天,矿泉水在车里冻了一夜,硬邦邦的。强子无奈只好开着车离开卫生院,寻思着去哪弄口水喝,把药吃了。
一路纠结着,到底该去哪呢?一边开着车一边想,去黄皮子家吧,正好看看有没有人一起玩。其实强子也并非真心想玩,只是实在太过无聊,单身之人的空虚与寂寞,只有同是单身的才能明白。
强子开车风驰电掣般来到了黄皮子家,进了屋,竟空无一人。他喊了一嗓子,从里屋走出一位老太太,乃是黄皮子的老婆,众人都称她为老黄太太。
强子说道:“今天咋这么冷清呢?”
老黄太太回答:“昨晚玩了一宿,早晨七点多才走。”
强子问:“今天还能不能有人来玩?”老黄太太道:“够呛吧,要不你在这坐会儿,等等,兴许一会儿还有人来。”
强子转了一圈,“那老黄呢”?
“去市里了,起早就走了”!
“昨晚老黄输了啊”!
“嗯,可能是输了”。老黄太太应声着。
“奥,那没事,市里回来就有钱了”,黄皮子一直是个迷,打牌输了就出去走几天,回来会买很多东西,而且兜里还鼓鼓的,有人猜他是做扒手的,具体做啥没人知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强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不等了,我去大伟家走走。”
强子走出老黄家,来到大伟家门前。大伟家和老黄家斜对院,只见大伟家院子的大门半开着,车停在院子外边,想着大伟应该还没睡醒呢?大伟为人幽默风趣,人长的还挺带派,平时也挺招小姑娘小媳妇喜欢的,娶了媳妇咋就养不住呢?
大伟曾有过两段婚姻,留下了两个孩子。第一任老婆留下一个儿子,如今儿子由大伟的姐姐照顾着。第二任老婆生了个女儿,两人离婚后孩子被老婆带走了。大伟这些年,哎呀,用农村的话说,真有点不走运。离婚还没两年,父亲去世了,紧接着母亲又出了车祸,现在生活不能自理。姐姐为了让大伟能出去工作挣钱,挑起了照顾老妈的责任。想想大伟的生活,着实艰难。
大伟他家三间平房,房子依山而建,地势颇高。走进院大门,需上几步台阶才能抵达院子当中。他家房子正门前安装着一个门楼,是铝合金玻璃的。强子来到门楼前,敲了敲玻璃。大伟从卧室走了出来,招手说道:“进,进屋,进屋坐着。”强子说:“不进屋了,在院里站会儿吧。”大伟从门楼里出来,两人在院里聊了起来。由于大伟家房子地势高,基本上能看到大半个村子的景象,两人就这么聊开了。
聊得正高兴时,大伟接了个电话,瞬间表情凝固,愁容满面,只听到他,嗯,嗯,啊地回答,最后说道:“行,我这就下去。”大伟挂了电话,强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的,我跟你一起下去。”大伟说:“不用了,老妈出了车祸之后,一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情绪总是不稳定,姐姐让我下去安慰安慰她。”
两人先后走出院子,强子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吱声,不用客气。”大伟应道:“啊,好的。”两个人就此分开。强子开着车无处可去,想想,还是回家吧。
这一路上,想着大伟这些年的状况,再想到自己,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许安慰。至少自己的父母还算健康,基本不用自己照顾,他们也能自理,两个姐姐还能帮衬着。虽说自己离了婚,但儿子考上了大学,而且大学即将毕业。想到儿子毕业意味着成家,哎,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