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小子又抽什么疯?”
祝莽放下手中已经造好的煞箭,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那张认真的脸。
“方才老夫已经答应你护送那吴天德,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就算你成了老夫的徒弟,也甭想我能帮你守城。”
“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能再折腾了,你就发发善心放过我吧!”
“哪有!您这年纪可正是大好的时候,老当益壮说的就是您。”
卫渊讪笑两声。
“况且,卫某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小子是什么意思?”
祝莽警惕地将椅子向后挪了挪。
“卫某只是对铸造一道很感兴趣罢了。”
卫渊指了指手中的桌上的箭矢,脸不红心不跳道。
“您看,这煞箭的铸造方法便是卫某自学的。”
闻言,祝莽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摇了摇头。
“你这改造之法跟铸造也没什么关系啊。”
“两者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那不都是煞兵嘛!”
“你…”
祝莽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你小子若是非要这么说,那也没什么问题。”
卫渊脸色一喜,继续开口道。
“您老若是没有收徒的打算,可有什么铸造方面的书籍能借卫某一观?”
“待我自学成功后,再还给您老。”
祝莽眉头紧锁,似乎对眼前之人的荒谬感到深深的无语。
良久之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卫渊脸色僵住。
…
“大人,你都一夜未曾吃过东西了,赶紧吃点填填肚子。”
刚迈出军帐,就见柳青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兽肉走了过来。
闻到香味的卫渊这才感觉到腹中的饥饿,赶忙接到手里。
先喝了一大口浮着油花的肉汤,顿时感觉身体一暖。
一夜的疲惫瞬间散去。
“其他人都吃了没?”
“放心吧,兄弟们都吃过了,就连那三派的人我都没给落下全给送过去了。”
说完,柳青山又将手中的大饼递了过去。
“趁着空闲多吃点,锅里还剩下不少呢!”
“这些我也分不清都是什么野兽的肉,索性就来了个乱炖。”
“里面略微有些腥臊之气实在压不下去,大人你就先将就将就吧!”
“挺好挺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的说道。”
卫渊捧着碗坐到一处马车上,大口吃了起来,一会便吃完了一大海碗的肉和三张人头大小的蒸饼。
见他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柳青山立刻又去给他打了一碗回来。
“青山啊!”
“若是兽潮再次来袭,卫某怕是就无暇再顾及你了。”
“不要紧。”
柳青山摇摇头。
“我身边这不是还有龚庆和王瘸子嘛?”
“况且,我柳青山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说着,他将衣袖撸了上去,露出了手臂上的精壮肌肉。
这段日子,
他每天都为府军造饭,几乎没什么闲功夫出去瞎玩。
长久的锻炼让他跟几个月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若是柳轻笛见到定会大吃一惊。
无神的眼睛变得明亮了,惨白的脸蛋更是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不少。
闻言,
卫渊的心中难免有些纠结。
他其实想让柳青山跟着祝莽他们一起离开。
因为,若兽群再次来袭,定会比之前来的更加的猛烈汹涌。
谁也不清楚结果如何。
但他之前就已经答应过柳轻笛,不会让她的兄长受伤。
念及此处,
卫渊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的海碗,刚要开口便感受到脚下土地微微发颤。
紧接着,
城楼上便传来数道宛如撕心裂肺般的怒吼。
“兽潮袭城…”
“兽潮又来了!”
“所有人准备迎敌!”
随着一道道怒吼声响起,正在休息连甲都没脱的府军兵士猛然惊醒,抓住身边的兵器就朝着城墙上赶去。
城墙上的巡逻的兵士也赶紧架好床弩和弓箭,方便随时可以攻敌。
卫渊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寒光。
来不及跟柳青山多说,只留下一句让他快去通知三派的人后,便冲进军帐之中。
“祝老!兽潮又来了,你快带着吴天德离开吧!”
“对了,临走时别忘了告诉林县令一声,让他先将城中百姓集合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还未等祝莽回答,卫渊便已经穿好了甲胄,抱着地上的一大捆煞箭冲出了军帐。
客栈内,
三派的人都坐在大堂内,每桌上都摆满了好酒好菜。
至于柳青山派人送来的食物他们却是半口未动,就放在了门口,此刻已经凉了。
感受着脚下的震颤和耳边隐约传来的怒吼声,程震的面色不由得变得铁青。
几息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
“想不到还真让那卫渊给说对了,这个乌鸦嘴!”
满脸愁容的梅宇耷拉着眼皮。
“这兽潮似乎比上次还要凶猛,梅某记得上次的地面可没这般颤动吧?”
他扫过周围的三人,轻声道。
“咱们此刻到底应该如何做?”
“难不成真的要跟那卫渊守到底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秋月开口道。
“况且,巡天司已经命咱们帮助府军守城。”
“你还想抗命不成?”
梅宇没有接话,只是心中暗骂几句蠢货。
抗命还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他朝着一直一言不发的苏朝阳问道。
“苏兄,此事你怎么看?”
“你不会也像你那妹妹一般觉得这城很好守吧?”
苏朝阳摇摇头。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挡不住那兽潮,我不死仙宫也不会傻愣愣地待在这里等死。”
其实他从未想过帮助卫渊守城,保护这些百姓。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就算再死上几倍,几十倍,也不会让他的心境泛起一丝涟漪。
除非他们都是修炼之人,可以给他的血玉心提供气血之力。
若不是卫渊明里暗里的威胁和妹妹的阻拦,他早就撂挑子走了。
一会只要府军有一丝守不住的迹象,他便立刻带人趁乱离开此地。
梅宇似是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端起酒杯道。
“你我三家倒不如延续荒地中的结盟,继续共同进退?”
苏朝阳拿起酒杯。
“当然可以。”
“程兄,举杯!”
“啊!”
梅宇和苏朝阳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程震喝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好似借酒消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