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不动声色地拿起古书翻看了起来。
怎料,越看越是心惊。
这竟然是一本稀有的防御阵法。
盾阵一旦成型,便会幻化出一只通体乌黑的玄武龟蛇。
兵士为蛇身,玄武盾为甲。
煞气不绝,玄武不破。
更重要的一点是玄武盾阵每次收到外界的伤害,都会平均分配到阵中各个兵士的身上。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一些实力不足的兵士也能拥有些许的作战能力。
最起码不用给卫渊拖后腿了。
不过可惜,
卫渊翻到最后才发现此书不全。
缺少的正是此阵最重要的玄武盾的铸造方法。
只有造出了玄武盾,这盾阵才会发挥古书中所提到的作用。
否则,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个鸡肋的防御军阵罢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卫渊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
推演面板是干啥的?
不他娘的就是干这个的嘛!
见卫渊看的有些入迷,苏秋月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轻蔑。
果然是个乡下的土豹子,就算当了校尉也是一样。
一个残破的军阵都能让你仿佛如获珍宝一般。
也不知道兄长那根弦搭错了,怎么会对你这样的人出手。
更可气的是还让柳家的人发现了,并且捅到了巡天司。
幸好爷爷是那柳轻笛的顶头上司。
这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是他脑袋上顶了个七品校尉的官职,否则杀便杀了。
谁敢多说一句?
见卫渊一脸意犹未尽地将古书放回桌上。
苏秋月的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精明,仿佛能看透人心。
“不知卫大人对我们不死仙宫这份赔礼可还满意?”
卫渊的大手搭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木桌,目光落在那本古书上。
“还算不错。”
“只不过”
“只不过里面缺少了一部分对吗?”
卫渊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叹口气。
“不是仅仅是一部分,而是这玄武盾阵里面最重要的部分。”
“若是没有这玄武盾的铸造方法,这军阵就如那鸡肋一般,让卫某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苏秋月展颜一笑,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那卫校尉可曾想过,若是此阵完整又怎会落入你手?”
“呵!”
“说得不错!”
卫渊冷笑一声,将杯中茶水一口饮下,将茶杯重重砸在木桌上。
“你在瞧不起卫某?”
骇人的凶煞之气顷刻间自卫渊身上弥漫开来。
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涌向坐在下首的苏秋月。
苏秋月的俏脸先是不屑,而后忽然变得惊讶、震撼。
在卫渊的身上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生不出一丝的反抗之心。
一个兵修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煞气。
这是杀了多少人?
随着那股凶煞之气愈发浓郁,苏秋月的俏脸也变得煞白。
他想杀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原本内敛的灵气猛地散开,化为一堵屏障挡在苏秋月的面前。
手腕上的白色玉镯也开始嗡嗡地颤抖起来,似乎里面有着什么力量想要冲破束缚。
望着苏秋月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卫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噗!”
挡在苏秋月身前的那张屏障瞬间炸裂开来,化为一股股精纯的灵气。
与此同时,
卫渊身上的那股凶煞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呼呼!”
劫后余生的苏秋月捂住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腕上的白色玉镯也变得安静起来。
良久后,
苏秋月终于平静了下来,凝视着卫渊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为何苏朝阳没能杀的了他。
不是因为有柳家阻止,
而是自己的兄长若想拿下眼前这个兵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多谢卫校尉手下留情。”
苏秋月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小女子口不择言,还望恕罪。”
“无妨,无妨!”
卫渊毫不在意地开口大笑道。
“说恕罪的应该是卫某才对!”
“卫某是个粗人,还望姑娘莫要埋怨咱。”
口中虽然说着赎罪,可那一副嬉笑放肆的模样哪有半分后悔之意。
“若是卫校尉觉得这份赔礼不够,小女子可以…”
“够了够了!”
卫渊赶忙出声阻止。
“你不是也说了嘛!若是好的那里会落在卫某的手里。”
“我…”苏秋月刚要开口,却又被卫渊打断。
“其实这对卫某这个穷校尉来说也算是件难得的好事。”
“毕竟这东西怕是花银子买都很难买到。”
“若是杀我一次便给卫某一本阵法,那卫某真的不介意你那兄长多杀我几次。”
说着,卫渊拿起古书朝着苏秋月晃了晃。
“咱们两清了!替我跟王…你兄长问好!”
“来人。”
“送客!”
听完这番话,苏秋月顿时感觉哑口无言。
她心中清楚,这次荒地之行,想要利用临安府军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泡汤了。
看卫校尉这状态怕是根本不可能为她所用。
“等等卫校尉!”
望着推门而入的卫渊,不甘心的苏秋月还想要最后尝试一下,于是大声喊道。
“我要与你做一笔生意,只要你答应我,我以不死仙宫立誓,绝对不会亏待你!”
迈出门去的卫渊将脚又收了回来,一脸无奈道。
“我手下那帮小子都出去了,还是劳烦姑娘自行离开吧。”
“左拐,然后直走就行。”
苏秋月站起身。
“卫校尉,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小女子保证,只要你答应我,你定然不会后悔。”
卫渊略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好意思,卫某大字不识一个,就连银票上的字都认不全,那里会做什么生意。”
“况且,祖上早就有训,在官不言商,这生意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苏秋月的眼角剧烈抽动几下。
实在无法想象这人在完整地看过一遍古书之后,竟然还能如此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一番鬼话。
“要不卫某亲自送送姑娘?”
望着卫渊那道魁梧的身影,苏秋月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就不…不麻烦卫校尉了。”
说完,便如同逃命一般,慌张地跑出了军府。
…
“如何?”
苏朝阳睁着一只眼,慵懒地靠在马车的软座上问道。
“他没同意。”
“你看我就说吧,有那银子倒不如咱们兄妹二人花了。”
“这样扔下去,连个响都听不到。”
“那校尉很强,光是身上的那股凶煞之气就能压的我喘不上气。”
“若是他想要杀我,恐怕用不了几招。”
“他对你出手了?”
苏朝阳双眼猛地睁开,坐直身体,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
马车中突然安静下来,
苏秋月盯着自家兄长,忽然,鼓起勇气问道。
“哥,你为何要杀那校尉。”
“杀人就是杀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没什么事。”
苏朝阳长舒了口气,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然后拍了拍软椅。
“来,你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