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举族向罗刹国迁徙?”
多尔衮听了范文程的这番话后,脸色不由又黑了几分。
“范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认为——我们与明朝已经没有了议和的可能?”
“甚至连请降称臣明朝都不一定会答应?”
“回禀摄政王,以臣对眼下明军的所作所为来看。”
“臣认为——为了我大清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看来”
范文程面色凝重地拱手向多尔衮继续言道:“崇祯将白无屠这个“杀神”派到山海关用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白无屠和其麾下的这支明军恐怕不止是冲着收复辽东而来的。”
“他们分明就是冲着灭亡我大清而来的!”
范文程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吴三桂与肃亲王一起被明军生擒。”
“吴三桂背叛明朝献山海关于我大清,这在明朝那里铁定是不赦之死罪!”
“白无屠杀了吴三桂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个白无屠竟然连谈都不谈把肃亲王也给一并杀了!”
“而且,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活剐于阵前”
“这不仅表明白无屠根本就没有与我们谈的意思。”
“这背后更加释放出了大明朝廷的用意。”
范文程苦涩道:“没有崇祯皇帝的授权和默许。”
“白无屠绝对不可能如此干净利索的杀了像肃亲王这么重要的战俘!”
“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别说是肃亲王了。”
“就是吴三桂这种级别的明军叛将那也得押回京师再行问斩以示天下。”
“可白无屠隔天就直接把吴三桂和肃亲王来了个阵前祭旗。”
“这恰恰说明——大明朝廷一定是授予了白无屠全权处置前线一切事务的独断之权!”
“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范文程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白无屠简直就是一个凶残成性的白起再世!”
“恐怕,就算大明朝廷有意接受我们的请降。”
“白无屠此子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更何况”
说到这里,范文程看了看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多尔衮。
在接收到多尔衮示意其继续往下说的眼神后。
范文程这才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不受降可能就是崇祯的意思”
“自从崇祯在京师绝地翻盘一举灭了李自成十万大军后。”
“崇祯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哪里还是我们印象中那个昏招频出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
“本以为李自成发起的甲申之难会成为压垮明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想到却是明朝涅槃重生的开始”
范文程无限感慨道:“崇祯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京师里有几千名大明官员,竟然被崇祯杀的只余百人”
“然后又强势宣布了足以把天下士绅豪族逼到绝路的一系列新政!”
“崇祯这摆明了就是要举起刀子大杀四方的节奏”
“对自己人崇祯尚且这么狠辣。”
“又何况是对我大清呢”
“崇祯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比明朝当年的开国太祖皇帝还要狠!”
“就是当年的朱元璋恐怕也没有崇祯如此狠辣”
“臣现在甚至怀疑——崇祯是不是真的得了明朝太祖的托梦旨意!”
“还有崇祯组建的这支大明新军”
“我们在关内有那么多消息来源,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大明有白无屠这号狠人!”
“这一切都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摄政王,看来只有“天意难违”这四个字才能解释的通这一切了”
“不是我们审时夺度的能力差,也不是我们的战略格局有问题。”
“而是天不亡明!”
“如今我们大清与明朝就好比当年的周瑜与诸葛亮”
“既生瑜何生亮!”
“摄政王,正所谓天命不可违”
“臣力主我大清即刻举族西迁向罗刹国进军!”
“我们虽然打不过大明新军。”
“但面对罗刹国的军队,我们还是大有可为的”
范文程正色道:“这些年,罗刹国趁着我们与明朝的争斗。”
“多次派遣了殖民军越过了大兴安岭侵入了黑龙江流域。”
“罗刹人一直在向远东地区扩张。”
“现在,我们控制的地区西北部已经与罗刹国呈对峙接壤之势。”
“我们对罗刹用兵那是现摆着的理由。”
“而朝鲜王国本就是明朝的藩属国。”
“现在明朝强势复苏,拿回朝鲜王国的控制权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只有西进举族向罗刹国的方向迁徙才是我们最佳的迁徙方案!”
“范大人,你的这番话是不是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了?”
多铎当即质疑道:“虽然明军拿下了山海关并让我们损失了一定的兵力。”
“但是,如果我们愿意主动请降称臣的话。”
“明军便可兵不血刃的收复辽东。”
“如果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我大清举国死战之下。”
“就算最后依旧战胜不了白无屠所率领的这支明军。”
“那也必然让明军付出一定的代价!”
“放着兵不血刃即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可以让明朝找回面子。”
“明朝那边应该不至于算不过来这笔账吧?”
“豫亲王说的很有道理。”
范文程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站在谁的角度上来衡量。”
“按常理而言——接受我们的请降称臣,都是最有利的。”
“话虽然那么说”
“可崇祯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们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和揣测”
“事实已经证明——我们要是再按照常理来揣测眼下时局的发展和走向。”
“那是要吃大亏的”
“在山海关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这个亏了。”
“摄政王,我们大清已经经不起继续试错了”
“如果按照常理来分析继续对明朝抱有侥幸之心。”
“明朝一旦拒不接受我们的请降。”
“那我们很有可能连举族西迁的机会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