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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乔装

    在洞里这几天,谢星摇他们一直被关在一处,每日除了有人来送饭,也没有别的动静。

    直到一日夜里,她听到了门口有人交谈的声音,趁着大家都在睡,一个女子被外头的人叫了出去。

    而后一天谢星摇都没见到那个人,心里知道是出事了。

    途中,谢星摇装病,故意弄乱了自己的脉象,那看守的人本想着把她扔出去,被另一个人拦住,说让大夫看看便是。她就这样溜出去过一次,发现这地方恐怕也是这群魔教弟子的暂时居所,听他们在大夫那儿闲聊时知道关押百姓的地方总共有三个。

    “巡查的人一个时辰来一次,门口这两个守卫,我看了看,应该就是魔教弟子,咱们俩肯定能对付。来时的路,我用隐粉留下了痕迹,到时候我再洒上药水,那痕迹就能显现,咱们就能逃出去。”千面狐低声说。

    谢星摇点头之时,门外突然就来了人,让他们一个个去把脉,说是看看身体的状况。她们服下了温凉秋给的药丸,别人把脉是把不出什么武功内力来的,也就蒙混过去。

    就见那把脉的人对一旁的守卫说:“又是一群没什么功夫的。”

    那守卫笑:“有功夫的,就这样找进来,也是给咱们找麻烦。”

    千面狐知道他们现下是不会找什么有功夫的人的,一是对付不了,二是无人引导,他们的逍遥诀极容易走火入魔,一不注意反倒容易被有武功的人反噬。

    “那怎么挑人?”那把脉的问。

    守卫道:“按长相挑呗。”

    千面狐悄悄递给谢星摇一个小药丸和两根头发,嘱咐说:“藏在舌下,神志不清了就捏碎药丸,这头发我待会儿缠在你头上,免得走丢了。”

    谢星摇懵懵懂懂地点头。

    秦绰在外面已经等了四天,他给掠影门的人送了信,给严缭也带去了消息,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总算来了一些人。

    严缭一到就说:“南国的事儿别担心了。对了,小长老呢?”

    温凉秋推了他一把:“别提了,你没见他那张臭脸吗?”

    秦绰这几天一直黑着脸,严缭念叨了句“至于吗”,秦绰就撇嘴说:“让凉秋去那种地方,你能不给我摆臭脸吗?”

    “不一样啊,你家那个都能跟我过手,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把她压制住啊?”严缭无奈地抓他起来,问,“藏人的地方找到了吗?”

    秦绰没好气地说:“这几天打听了,附近有个村子的百姓据说都收了笔钱搬出了原本的地方,我想应当就是在那周遭,还在等消息,再等一日还没消息就动手。”

    “那咱们晚上先去探探路?”严缭问。

    秦绰点了头。

    地洞中。

    谢星摇一行人被那些魔教的弟子叫去沐浴更衣,现下都换上了一样的白色内衫,而后他们站在一块儿,那些人给他们递来一碗汤药。

    来的这几日大家都已经注意到这情况不对劲儿了,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趁机逃跑,要么被抓回来,要么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剩下的都噤若寒蝉,魔教的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谢星摇一边喝,一边将手藏在身后,暗自催动内力将那药劲儿逼出来。

    看到大家喝完药之后眼神逐渐呆滞,她就知道这药的用处了。

    “你跟我走。”有个魔教弟子冲谢星摇扬了下巴。

    她只得装作神志不清,而后跟上,千面狐也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谢星摇不知这些魔教弟子是怎么认路的,这里面的景象都没什么差别,她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记住这线路。

    在她进屋子时,那弟子最后查看了她身上没什么异物,才终于肯放她进去。

    这地洞里的屋子倒是挺大,装饰得也好看。那石门一关,她心中一下子收紧,可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镇定下来想找出口,就发现西北角的石壁上有点儿微光。

    她朝着那点儿微光靠近,正想要弯下身时,身后传来个声音:“那是夜明珠,不是阳光,没有出口。”

    谢星摇吓了一跳,赶忙回头,还是没见到人,便大着胆子问:“你是谁啊?”

    她等了一阵,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赶忙回身,终于见到了一个人。只是在见到那个人时,她睁圆了眼睛,喊了声“秦绰”。

    秦绰走近,笑着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面颊,说:“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没有,但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别的人,才镇静下来。

    “怕你出事就来了。”秦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笑着。

    她身上挂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衫,青丝披散开来,碎发垂在鬓边,衬得脸颊白皙,胸前肌肤微露,在这房间隐约的白光里也很瞩目,眼睛异常明亮,她笑着一把抱住他。

    她感到面前的人身子僵了僵,闭上眼,松了口气,说:“你来了就好。”

    她发丝间的香气凑在他鼻尖,他轻轻抚着她的青丝,低沉着声音说:“你在,我怎么会不来?”

    抚摸她发丝的手到了腰间,隔着那一层内衫,抚摸着一圈怕痒的腰肉,她红着脸说:“咱们先出去。”

    “不急。”见她要走,秦绰拉住她,而后将她一步步往屋子里引。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反而一步步被他拉到了床榻前坐下。

    这是张石榻,却铺了好厚一层细软的垫子,坐起来也不硬。

    搭在肩上的青丝被他拨到脑后,而后他扶着她缓缓躺下,细细描画着她的额头和面颊。

    “把衣服脱了。”秦绰说道。

    她闻言,睁着眼睛,双手就放在了系带处,才扯开一点儿,慢慢地就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反而伸向了他的衣裳,低眸弯唇说:“你来脱。”

    她听到了一阵轻笑,他说:“真是一点儿矜持都没有啊。”语气里的几分轻蔑让她心神一颤。

    那双手扯开系带,正准备掀开衣衫的时候,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谢星摇神思回转了几分,感受到舌下的那个小珠子,用舌尖将它抵住将它弄破,舌尖有些苦味儿,鼻子也立刻闻到了一股腥苦味儿,面前的微光也好,秦绰也好,就在一瞬间变为泡影。

    “他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她一脚踹了过去,系好衣裳,再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明明只是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她没喝下那汤药,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着了道。

    她甩甩头看了看四周,起初没注意到的几盆小花散发出的异香在此刻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长老倒是够警惕,可惜也没什么用了。”那戴面具的人也不再装,朝着她就攻来。

    二人搏斗时,那男子道:“小长老不如听话些,我这人不爱用强,乖乖让我把长河决学了,或许我能留你一命养在这儿,否则成了骨头人,可就不好看了。”

    这人应当是学拳脚的,她没了剑之后,力道也弱下来,并不是面前的人的对手,她气得出手想戳他的眼睛,却被他反手锢住,嘴唇蹭在她耳边,他调笑说:“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别这么找死啊,我心疼。”

    “你休想!”她施了一掌,堪堪跟那人打了个平手。

    那人也没想到她的掌力如此,还愣了愣,笑道:“这内力真是再好不过,费些力气也值当了。”

    谢星摇还想上前的时候,那人却躲过,说:“小长老,不如先停下来听一听?”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这本来安静的空间里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呜呜声。

    起初只是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直到似乎是一个人被解开了嘴上的束缚,喊叫声才明朗起来:“你们放开我!”

    是唐放。

    谢星摇回过神来拧眉看着面前的人。

    他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明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