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崇祯十二年,欲死欲仙的还不止欧洲人。
可能比欧洲人更惨的是刚刚从漠北抵达齐齐哈尔的皇太极。
那是真的惨,皇太极以为漠北蒙古诸部被明军突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收编漠北蒙古了。
皇太极:崇祯小儿,你可真是帮了本汗一个大忙!
结果丫的八月底抵达齐齐哈尔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地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具体情况,皇太极也不是很了解。
但他足足骂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警惕起来。
他在齐齐哈尔附近待了半个月,想搜寻敌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又派去阿勒楚喀城去联系鳌拜。
九月底,皇太极漠北三部与皇太极聚集在齐齐哈尔附近。
车臣汗越想越不对劲,当时不应该跟着皇太极到东边来,而是去西北,毕竟他们在西北打了胜仗,现在却图汗都是臣服于他们的。
去西北必然会更好。
这一日,众人在营帐中,车臣汗说道:“大汗,不若吾等去西北共谋大事如何?”
皇太极说道:“西北贫瘠,辽北富庶,不可与之相比。”
“若是明军已经打到辽北了呢?”
皇太极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土谢图汗说道:“那为何您的城寨被毁了?”
“那一定是野人女真干的!”
不多时,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
“报!”
“讲!”
“报大汗,阿勒楚喀城已经被明军占领!”
“什么!”最可能,但皇太极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被证实了。
“鳌拜呢!”
“奴才打听到,鳌大人撤兵走了,往北走的,具体不知道是去了何方。”
“范文程呢?”
“大汗恕罪,并未打听到范大人的消息。”
这时,又有一个探子回来了。
“报大汗,有一位信使,说是从西北赶回来的。”
从西北赶回来的?
皇太极看了看车臣汗、土谢图汗和札萨克图汗。
他们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派什么信使。
“让他进来!”
那人进来了,跪在地上:“奴才图格尔参见大汗。”
“图格尔,你是谁麾下的人?”
“奴才是范大人麾下的人。”
“你怎么从西北回来?”
“大汗!鳌拜他不听范大人劝阻,一心想要出兵南下,还独揽大权,奴才是范大人派代西北去送信的,去后却未能找到大汗,只好回来,却在此处遇到大汗。”
皇太极一听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明业火。
现在他全知道了,阿勒楚喀城的丢失,就是鳌拜轻易南下。
本来皇太极是在辽北做防御型战略部署的,阿勒楚喀城是辽北的前线重要堡垒,将来他还会在阿勒楚喀城北面修建不少城寨来巩固防线。
现在鳌拜直接把阿勒楚喀城给丢了。
车臣汗急忙问道:“那我们漠北派过来的援军呢?”
那送信的人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他出发的时候,战争还没有开始。
营帐内陷入沉默。
沉默好一会儿,皇太极才说道:“鳌拜一定去长白山以北了野人平原。”
“野人平原?”三位蒙古首领都很疑惑。
“那是野人女真世居之地,在长白山以北,那是一片广袤的肥沃之地,由三江汇聚。”
沉默了一会儿,皇太极说道:“阿勒楚喀城失守,明军兵力已经推进到辽北,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撤到野人平原去。”
车臣汗立刻反对:“大汗,我们去西北,我们在西北取得了巨大的军事胜利,这会让我们如虎添翼。”
土谢图汗也赞成车臣汗的建议。
皇太极说道:“诸位要去西北,本汗也不拦着,不过本汗提醒诸位,现在漠北可能有明军,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不代表再次折返不会遇到,一旦遇到明军,免不了又是一番厮杀。”
“即便是厮杀赢了,能逃去西北,兵力也会大损,却图汗那厮见诸位狼狈而归,还会心悦诚服吗?”
皇太极一语道破了其中利害,三人不由得心头大惊。
他们思索片刻,越发觉得皇太极说的有道理。
“大汗,现在去野人平原,以后我们便能东山再起么?”
皇太极笑道:“你们想想,你们以前跟罗斯人是不是打了不少仗?”
车臣汗说道:“是,罗斯人野心极大,在北边大量吞并土地。”
“那就对了,明军如果占领漠北,要么在漠北驻兵,一旦驻兵,必然与罗斯人发生冲突,等双方相互消磨差不多,我们再大军西进,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如果明军不在漠北驻兵,待我们派人探明情况,这段时间修整军备,再西进,岂不是更好?”
三人被皇太极说的像小鸡吃米一样连连点头。
没办法啊,有灵活的大脑,在这种时候,就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样,皇太极动身出发了,他们带着从西北回来的军队,一路避开阿勒楚喀城,朝野人女真平原进发。
北边的局势再次悄无声息发生变化。
皇太极说的没错,俄罗斯人在贝加尔湖附近大肆扩张,南下的野心极度膨胀,如果明军真的在漠北驻军,很快就会与俄罗斯军队相遇。
而西北的却图汗,原本已经被打降了,突然发现,胜利者消失了!
而好几年的征战,让西北的瓦剌人也元气大伤,恰逢俄罗斯人在西北也虎视眈眈。
整个北方的局势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不过,不管北方的局势如何变,现在崇祯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南方,放在海洋上。
海洋对于大明朝来说,是经济来源,是盘活整个经济的重要战略地带。
得到海洋制霸权,将得到空前的财富。
无论是经济建设,还是科技研发,或者铁路大规模铺设,都将有雄厚的资金来源。
到时候再去打北方,用铁路堆过去,岂不是小菜一碟?
从上海出发,经过了浙江,崇祯顺道陪柳如是回了一趟她的老家。
低调地停留了两天后,就启程继续朝福建泉州港赶路。
他在想,如果未来铁路贯穿了上海到泉州,是不是许多事都变得更加方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