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是长期在奔波,身体垮掉了。
那种环境下,对人的考验确实很大。
据他自己说,带过去的几百号船员,活着回来的只有39个人。
听完之后,崇祯颇为动容。
他能做的是将那些牺牲在海外的人,追加到烈士的名单中,优待他们的后人。
而为了保险起见,他让人带着一部分种子先去琼州,在琼州将种子种下。
另一部分种子带到北京来给皇帝亲自过目。
另外,他还花两年时间,在南美洲大陆了解了当地不少风土人情,甚至结识了一些朋友。
橡胶树对气候非常敏感。
只适合种在气候温热的地方,一旦温度低于5度,就会冻死。
所以,橡胶树只能种植在两广、台南、琼州岛、云南这一带。
退朝后,崇祯立刻召集了中科院、农务院和内阁的几位内阁大臣开了一场会。
会议的结论就是:成立一个专案组,大力种植橡胶树!
比较种植这种东西也是一门学问,例如选址,例如结种,例如多久长大,长多久可以开始割?
如果在南洋种植,只需要7年,如果在琼州岛、两广、云南种植,则需要8年时间。
早了对树不利。
等成立了这个专案小组后,崇祯又任命何斌为这个小组的顾问。
何斌当然不能事无巨细参与进来。
一是他得养身体,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何斌有远洋海航的经验,这是非常宝贵的。
他必须成为海军学院的教授,将远洋海航的心得汇编成书,印刷出来,让大明朝更多人知道远洋航海刚如何面对各种突发难题。
这无疑将为大明的战列舰以后越过马六甲海峡,进入西方海域提供许多知识。
不仅如此,在将来,大明肯定还要派遣远洋舰队去南美洲那一带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何斌的身体养好。
也许以前的何斌只是郑芝龙的手下,一个海盗出身的商人,立了收复台南的功劳。
但以后的何斌,必然是一个航海专家。
大明朝的未来就在海上,这样的人才,就得让他生根发芽。
有人奖,有人就要严惩。
二月初三。
沛县知县汪海,沛县商人刘秉昌,徐州商人刘元,还有漕运总督衙门的李敬先、周怀安等人全部被押解到北京。
还有当时动手杀死新村官的所有人,全部被押解到了北京。
刘秉昌本人被拖到城外,给他预备了刀法最娴熟刽子手。
此时的刘秉昌早已不是在沛县那样嚣张、霸道,以往的他,别人看到了都退避三舍。
他心里不好就随时殴打路人出气,随意调戏良家妇女,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现在的他,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饶命啊!饶命……”
一边的行刑手拿出了最锋利的小刀,另一边的人给他喂人参汤。
随后开始一刀刀落下来,一块块肉飞起来。
刘秉昌叫得死去活来,但没有人同情他。
那个新村官的家人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这个凶手身上的肉被一刀刀剐下来。
而另一边,沛县知县王海等人被带到刑场。
他们也可以看到正在被处以极刑的刘秉昌,当王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直接吓尿了。
死亡就像沉重的大山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当真正轮到自己死的时候,有些人才知道命是多么的宝贵。
王海疯狂地喊出来:“饶命啊!饶命啊……”
他立刻被狠狠抽了几巴掌,抽得不叫了为止。
监斩官拿起令牌往下面一扔:“斩!”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一颗颗脑袋在地上打滚,鲜血染红了地面。
三天后,刘秉昌终于只剩下一副骨架,最后心脏被一刀刺穿,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但这远远还没有结束。
可以说,崇祯十二年的二月初,是流血的月份。
先是火器案的商人和官员连续被诛杀。
随即关于瑞王牵扯火器案一事,被公然刊登到大明日报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和瑞王一起并刊登的,还有几十名宗室成员。
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被写得非常详细,并且他们是太祖的第几代子孙,之前是什么爵位,后来在做什么,全部写得一清二楚。
这无疑引起了公愤。
二月初十,数十名宗室成员被拖出城外斩首。
此时,在北京城的南街一处茶楼内。
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正坐在茶楼中饮茶,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北京城内现在可以见到不少外国人,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这些西洋人大多从南洋坐船到天津港,从天津抵达北京。
“赵小姐,请问今天这报纸写的是什么?”这个欧洲人用比较憋足的汉语问道。
“说的是一起火器走私案,走私犯都被抓住了,并且被皇帝处斩了,阿尔克斯,你该多学学汉字。”
“你们东方人太野蛮了,动不动就斩首。”
“呵呵。”赵清月笑了两声,没有接他的话。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到了,青年推开雅间的门,看见里面一男一女,问道:“那位是赵清月赵小姐。”
赵清月连忙站起来:“小女子赵清月。”
青年顿时眼前一亮,原本还有些不愿意来的,顿时觉得这趟来的值。
“可是王彬王公子?”
“是我。”
“冒昧邀请王公子前来,多有打扰。”
王彬走过去,坐下来说道:“无妨。”
王彬的目光这才落到一边的洋人身上,他问道:“这位是?”
“王公子,他就是小女子在信中提到的阿尔克斯阁下,他是红夷人远东总督的儿子。”
“你是说,想要跟我做生意的是他?”
“没错,现在红夷人有许多商船在南洋,西方人对大明朝的丝绸、陶瓷、茶叶、香皂等等都非常感兴趣,只要王公子您愿意,我们随时可以一起大赚一笔。”
王彬看着这个赵清月说道:“为何找我?”
“谁不知道你们王家在京师是第一丝绸世家,连如梦令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王彬笑道:“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们合作?”
“因为足够赚钱。”
“别忘了,现在大明朝与南洋的贸易并不稳定,前几年还出现了商人的船被海盗劫持一事。”
“现在不会了,您也不想想,这位阿尔克斯阁下是总督的儿子,有他在,谁敢劫持?”
“我凭什么信你?”
赵清月神情地看了一眼王彬,后者微微一笑,赵清月说道:“王公子,小女子晚上可以去您那里详谈一番,可好?”
王彬说道:“北京城每天都有无数女人想爬上我的床,本公子一般不会答应。”
“王公子误会了,咱们是谈生意。”
王彬看了看她,说道:“不要来太晚,本公子每天睡得很早。”
说完,便起身离去。
等离去后,阿尔克斯用荷兰语说道:“你们刚才在交流什么?”
“他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
“没错。”
阿尔克斯说道:“赵,我不太懂,他真的愿意成为我们的人?”
“当然愿意,我会让他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