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言的战船群已经彻底停止还击,它们正在调头飞逃。
就像被重骑兵冲击的敌军,虽然后面没有被打击到,但是军心不稳,便是全军崩溃。
现在谁也不想留在这里成为天武军的靶子。
苍龙战列舰破浪而来,很快就逼近了周可言的战船群。
到了近战后,苍龙战列舰快速朝敌军的战船靠船,一个个早已整装待发的海军士兵待船一靠到对方的船,便立刻登船。
他们用早已上好弹药的燧发枪击毙反抗者,随即立刻亮刺刀。
他们相互之间配合得非常严密,登船后,如同狼群冲进了羊圈一样,开始清扫敌军,速度快得惊人。
而另一边周可言的主船,企图冲出去,但他根本逃不掉。
李性忠的主船已经如同山岳一般压来。
砰的一声,苍龙战列舰靠住了周可言的主船,明军先是对着对面发了一波火枪,随后立刻跳跃过去。
躲在船舱的甲板下面的周可言很快就被揪了出来。
此时,周可言的亲信李春生已经被抓过来,跪在李性忠面前。
待周可言被抓来的时候,李性忠冷冷道:“是他么?”
李春生连忙颤颤惊惊道:“是的,大人,他就是叛贼周可言。”
周可言怒道:“李春生,老子待你不薄,你敢出卖老子!”
“呸!你这个大反贼,罪该万死!”李春生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骂完周可言,连忙对李性忠道,“大人,小人是被逼无奈,其实早已盼望王师南下了!”
“很好,你的表现很好,许宏纲、黄锦他们呢?”
“他们在岛上,大人,我知道那个岛在何处,我带大人去,还有福王也在。”
李性忠大喜,这次抓住周可言,已算是立了大功,若是连黄锦、许宏纲、福王等人一起抓住,那真的就更加好了。
“来人,将周可言绑起来,看管好。”
“是!”
天黑之前,天武军开始列队收军。
几乎没有跟郑芝龙打招呼,天武军就在李春生的带领下,朝南澳岛冲去。
这种立功的机会,李性忠怎么可能放过!
第二天天没有亮,就抵达了南澳岛。
等李性忠上岛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黄锦等人早已乘船下了南洋。
李性忠脸色难看,冷冷盯着李春生:“人呢?”
“大人,这个……小人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逃了!”
“逃去哪里了?”
李春生急得满头大汗,随口编了一个:“逃到南洋去了!”
南洋够远,明军不可能真的追到南洋,所以编南洋更靠谱一点。
“南洋?”
李性忠大感遗憾。
八天后,两封捷报分别放在了崇祯面前。
这谢封捷报没有经过任何人之手,直接送到皇帝面前来的。
看完李性忠的捷报后,崇祯心中大喜。
为何?
是因为周可言被抓到了所以大喜?
非也非也!
抓住周可言自然可喜,但黄锦等人远逃南洋,对于崇祯来说更加可喜。
为什么这么说呢?
黄锦他们远逃南洋,不就给了大明一个大军下南洋抓逆贼的借口么?
这样一来,出兵就是名正言顺了!
为何出兵一定要名正言顺呢?
因为只有名正言顺,才能凝聚大明的军队,凝聚人心,使人心向上。
不能黄锦等人南逃南洋是麻烦,只能说是帮了崇祯一个大忙。
不急不急,先拿回台湾,扫清从安南到东部沿海的海线,解决粮道的问题。
南洋的战略可以往后放着。
不过,当看到第二封捷报的时候,崇祯的眉头就拧起来了。
御前大臣们一看皇帝的眉头拧起来了,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
不由得都开始猜测起来。
难道郑芝龙败了?
郑芝龙一败,皇帝的开海计划基本上泡汤了。
大家都不敢作声。
但心思各异。
例如,首辅韩爌心里就庆幸起来。
为什么?
因为政治斗争!
天启年间,他就和袁可立不和。
袁可立攻打辽东半岛立下大功,被提拔总管海军总府衙门,位列御前,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政治力量。
海军总府的官员正在快速组建,朝中无数投机分子前赴后继想要去和袁可立套近乎。
朝堂格局又在悄然发生变化。
一旦东南的郑芝龙受阻,红夷人和诸海盗做大,朝廷海军未必能清扫海域。
袁可立的海军总府威信受损,自然就无法壮大了。
这些都是朝堂权力斗争的那些事。
过了片刻,皇帝的眉头才舒展开,笑道:“诸位想不想知道这两份快报上说了什么?”
诸位御前大臣道:“请陛下明示。”
皇帝道:“国姓爷此次立了大功,击败红夷人,全歼海寇!”
众人一听,立刻道:“恭贺陛下,吾皇万岁。”
“还有一封,李性忠,抓住了叛贼周可言。”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收获如此之大。
韩爌心头一沉,脑中百般思绪急转。
没想到海军的这一仗打得如此顺利!
看来袁可立的威信……
想到这里,韩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有数了。
“且说国姓爷,诸位这次认为当如何赏?”
阎鸣泰第一个站出来,因为他和郑芝龙有私交。
阎鸣泰说道:“陛下,臣以为,郑芝龙立下大功,实乃我大明栋梁之才,此等人才放在地方上实在浪费,可以调回北京授予官职,委以重任。”
“哦?”崇祯看了阎鸣泰一眼,这老小子居然说到朕的心坎儿上去了,“委以何官职?”
阎鸣泰道:“位列九卿,参论机要。”
好!崇祯其实早就跟郑芝龙想好后路了。
郑芝龙扔在福建,完全是尾大不掉的存在。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调离福建,直接调来北京,以后也要监管。
郑芝龙此人野性难驯,必须要放在眼皮子底下。
就说这一次,郑芝龙的捷报中,就有一点让崇祯非常不满意。
俘获了一百多荷兰人,没有杀!
这摆明着是不想把后路走绝,还想着跟荷兰人日后和解做生意。
这一点,是皇帝决不允许的!
但是,韩爌就有不同的建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