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主子怎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英招问幽禅。
“你管他们呢,哥哥妹妹闹点小别扭多正常,闲事儿宽···招儿弟赶紧喝!”
幽禅碰了下英招的碗催促着。
“哦,哦,好嘞~禅儿姐。”
英招将酒一口闷了下去,幽禅赶紧抿了一口就抓起酒坛装模作样倒酒:
「叫你骗人,害得我我手指现在还痛,且看我怎么灌你。」
酒一满,幽禅就拉着英招继续喝。
这边鹰卦与玫瑰也消除了隔阂,开始聊了起来:
“瑰儿好些了么?”
“嗯好些了。”
“鹰卦哥哥,瑰儿拉你下水只是觉得好玩儿。”这回,玫瑰主动认了错。
“我不也骗了你吗?咱俩算是扯平了。”鹰卦回答着。
见玫瑰的脸色还是有些局促尴尬,直觉告诉鹰卦,眼前的人儿还是有什么心事在瞒着自己。
于是他顺着玫瑰方才的思路说
“瑰儿是不是觉得,昨日你当着属下的面训了我,让我丢了体面?”
“是,你为何那样犹豫不决。”平复下来的玫瑰将心里话吐露出来。
“因为我不想让你去王宫,瑰儿知道的。”鹰卦喝了口酒如实回答,但玫瑰捏着头发有些急起来。
在她心里,打从知道鹰卦这个人开始,他都一直在为自己和花境付出,从未为他自己考虑过。
现在这紧要关头,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当鹰卦阻止自己时,玫瑰甚至觉得自己不该跟来,从而影响了他对局势的掌控和判断。
玫瑰摇摇头,尝试着用语言将心里的这些想法讲明白:
“不是,我是说,你不该为我如此,而置自己于兽族不顾。”
“瑰儿,你去不见得就是唯一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法子的。你若答应不去,我现在就跟蒙逸说。”鹰卦急切地询问。
“鹰卦哥哥,为我,你不可弃兽族于不顾,我要助你当未来的兽王。”
“玫瑰!我兽族和王座,不需要牺牲你一个小女子!你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
“鹰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看看下面的将士们!法子肯定有,但是没有时间了!。”
玫瑰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见鹰卦愤怒地一拳捶在了桌上。
那一拳,将桌上的酒碗砸了个稀碎,鹰卦终于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也吐露了出来:
“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了自己和兽族的未来,上可上阵杀敌,下可入刀山火海。唯独不可用一个女子去换,更何况那是你。”
鹰卦这一拳,也将喝醉的众人砸了个半醒。
“英招,你还没告诉我,他俩这是怎么了?”蒙逸的好奇还没忘记。
“一会儿好一会儿吵,都别扭两天了,谁知道呢。哎呀,反正闹不掰,你别管了。来,继续喝。”
英招凭借着对他二人的熟悉,学着幽禅的语气下了如此结论。
一旁的篝火和鹰卦玫瑰的火气一样,也烧得正旺。火舌你拉我扯,谁也说服不了谁。
鹰卦的话让玫瑰的心不再那么堵得慌了,他,依然是自己梦里看到的那个强大的身影。
“谁说我要牺牲了?在你眼里,玫瑰就是如此的弱小吗?”被吓住的玫瑰回过神来,笑着问他。
“不,不是。”鹰卦被问得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他从不愿将玫瑰看低,玫瑰作为花主,也并不是平凡的女子。只是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那颗没长大的小种子。
鹰卦就是莫名担心,担心她出事。
“你若有什么好歹,我该怎么向你父亲母亲交待,怎么向猪笼交待。”
“待猪笼复生,我自行向他交待你是如何护的我回的花境。至于父亲母亲,至少得先找到他们才能交待吧?”
“鹰卦,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是那个小种子了。我也不会不爱惜自己这条你们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
玫瑰将权杖放到腿上,用被火烤得暖呼呼的手拉住鹰卦。那温度向鹰卦冰凉的手心传去,让他感受到了玫瑰心中的那团火焰。
“我不光要助你成为兽王,我还要找到父亲母亲带回花境。然后将伤害他们的人,伤害你我的人通通杀尽!”
“我玫瑰,要做胜利者,而不是牺牲者。”
此刻的鹰卦真正地感受到了玫瑰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志向有了自己的目标,真的不再是小女孩了。
有好一会儿,眼前人的模样,在如今和从前来回切换,让他恍惚。
最终,那样子定格在了她映射着火光的眼神中。
“好,我相信你。”
鹰卦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坚定地握住玫瑰。他这一次的同意,跟昨日也不一样了。
鹰卦拿起酒坛,给玫瑰倒了一杯酒。两人坛碗相碰,相看无言,将酒一饮而尽。
蒙老将军早早喝醉了被卫兵送回了营帐。
武兵和武元觉得不尽兴,下到了兽兵之中同他们痛饮。
“我说了吧,他们闹不掰。”时不时偷听的英招,摇摇晃晃地用胳膊勾过蒙逸和幽禅的脖子,显摆着自己的睿智。
未来的考验即将到来,这一夜星空下,篝火旁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影子围了一圈又一圈,布满了这片荒凉的大地。大地上的所有人,又像那天上的星星一样,被记在了时间的轨迹里。
天刚蒙蒙亮,蒙逸就出了营帐,他背着行囊想趁大家还未醒时独自出发。
当他骑着马走出军营,却看见所有人都在一里地开外等着他。
“来了来了!”英招在一群人中蹦着向蒙逸招手。昨晚所有人都喝醉了,可谁也没忘记最重要的事。
“这是幽禅做的点心,少将军路上饿了记得吃。”玫瑰双手将包裹递上。
“拿着。”鹰卦也将自己腰间的酒壶取下来,别在蒙逸的身上。
“我儿,这两个侍卫你带着,路上相互好有个照应。”在蒙老将军身后的两位兽兵也跨上了马,来到蒙逸身后。
“这里面有一张去灵界花境的地图,记得看一眼。”武元将一本兵书塞到蒙逸的手里,武兵躲在哥哥的身后偷偷抹眼泪。他们自小一起在军营长大,这还是三人第一次分开。
“回吧!花境仪仗队快到的时候,我传信给你们。”说罢,蒙逸将手中的点心和兵书塞进行囊里,便挥鞭策马而去。
直到蒙逸的身影消失在了尘土里,一行人才转身往军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