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转头又看了看自己肩上半透明的小羽毛,问道:
“我的小翅膀也会长成像的你这样吗?”
鹰卦点点头冲她笑笑:“可以的,只要瑰儿足够强大。”
“原本是想等到你成人礼那天送你的,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可是为什么关于它的,关于你的,还有好多事我还是想不起来?”
“会想起来的,只要瑰儿足够坚强。”
鹰卦将玫瑰烧坏的手,从自己翅膀上拿下来放在自己手心,原本被烧得皮开肉绽的右手,这几天在冷泉水的治疗下虽然已经开始愈合,可还是红一块黑一块。
“还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没什么知觉,”玫瑰懂事的回答着,她想起了出生入死的伙伴焦急的问。
“鹰卦哥哥,幽禅和黑锦呢?她们还好吗?”
“幽禅有灵儿照顾你不用担心,只是黑锦肉身灰飞烟灭,只剩下灵识了。”
鹰卦看着玫瑰,眼前的那颗小种子长大了,也坚强了,不再瞒她。
“那黑锦灵识去了哪里,我说好要带她出来的,我记得我拉着她没有松手。”
玫瑰看了看自己烧坏的手,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
“灵识就在你的权杖里,她知道自己出不来了,便让扶桑把她放到了你的权杖里,她说以后就这样一直陪着你。”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后,换我来守护她”。
玫瑰脑海里浮现出黑锦刚见面和离开前的样子,她说过的话,她的笑声依然萦绕在自己耳边。
“等瑰儿恢复好了我再拿权杖给你,现在你得乖乖喝药,乖乖养好身体。”
鹰卦重新兑好汤药一勺一勺喂在玫瑰嘴里,两人相视而笑,没有语言却都无比安心了。
吃完了药,鹰卦把软枕撤开,又打来冷泉水给玫瑰擦拭身体,每一寸皮肤在冷泉的滋润下变得放松起来。
玫瑰看着自己被烧坏的脉络在擦拭冷泉后开始游走起来,虽然很痛,但鹰卦的动作很轻柔,但很快就被镇定下来便,也觉得没那么痛了。
[换作从前,我可能早就痛得哭了起来],玫瑰心里自嘲地笑笑,经历这么多事,仿佛自己一夜之间坚强了。
“瑰儿,该擦身上了”,鹰卦的嗓音有些沙哑。
随着手脚都擦完,鹰卦将床头的纱幔放下,他将瞳孔缩小,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替玫瑰褪下外衣。
“鹰卦哥哥···”,玫瑰见状拽着被角,虽然据她所知,一路走来他们共同经历过很多的事,但眼前,自己即将只穿着内衬,大部分身体露在这个刚见一面的人眼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鹰卦感受到了她的窘迫,轻声安慰道:
“我有分寸,瑰儿不担心,你细看我的眼睛,现在比芝麻粒还小,什么也看不见,我的耳朵可是比顺风耳还灵呢。”
说罢便把自己大脑袋朝玫瑰的方向凑去,好让她看得仔细。
“呵呵呵呵,果真比芝麻粒还小,对不起,鹰卦哥哥。”
玫瑰红着脸将头缩了缩,不好意思地羞愧起来。
“瑰儿长大了,有戒备是应当的,不必惭愧。若以后遇到同样的事,应当同样防备才对。”
“好~”。
玫瑰应着将脑袋钻了出来,她感受到自己面对鹰卦不知不觉地像个小孩子,他对自己说什么都柔声细语,自己不管做什么他也不生气。
和爷爷的照顾不同,他的照顾像是父母,像是兄长,亦像是···虽然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形容,但每当心里有默默的想法,他总是能精准地猜到。
随着玫瑰自顾自地发呆,鹰卦却一处不落地用绸绢替她擦拭着伤口,尽管看不见,但他的手从未碰到过一寸玫瑰的皮肤,十分谨慎。
等擦完替玫瑰穿好衣服,鹰卦的双眼已熬得通红。
玫瑰已经沉沉地呼呼睡去,鹰卦蹑手蹑脚地收拾床榻边的东西,替她关好门窗,向宫殿外走去。
“少主!”
刚走出宫殿,便看到英招上前来寻自己。
“怎么样?查到是哪儿出问题了吗?”
“扶桑说的没错,果然灵界的水出了问题,花境有灵儿们把控所以一直以来没出事,但周边松懈。”
“不光水有问题,我们到那天聚会后,还有周边精灵凭空消失,”英招继续汇报。
“我特意叮嘱了你,为何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哼,看来天仙子是连她的灵识也不想要了。”
鹰卦冷笑一声,言语里虽没有怒气,但英招看见他那通红的双眼,深深地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
这杀气他只在眼前这位少主当年与兽王对峙时见过。
“当晚大家都喝得太醉了,连崖石都东倒西歪,你在那上头也看见了。”
英招生怕寒意蔓延到他身上,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指了指宫殿的脊顶。
“事发突然,不怨你。”
鹰卦拍了拍英招的肩膀,准备转身回宫殿里去,走了两步却停住了:
“往后的日子,你也得多加小心,你们的行踪他们那么清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天仙子只是送来的鱼饵。”
“尽快找到天仙子的隐匿之处和失踪精灵们的去向。”鹰卦继续向宫殿走去。
“是!少主!”
英招看着鹰卦的背影,有些担忧,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主,背负着太多的担子。
他在兽族的地位未稳,王后母子容不下他,兽王又年老昏庸受人摆布,现在花主出了事,来回奔波,日夜不眠,真怕他吃不消。
“ 主人,你也得休息才是。”
“玫瑰已经醒了,今晚可安心休息,不必担心。”
夜已深,宫殿外弥漫出一阵雾气,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朝宫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