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幽禅由于有扶桑点在眉心的甘露,尚且还能撑住。
但黑锦已经渐渐脱力,她强撑着,嘴里不停念着咒语,不让黑百合减速,不一会儿嘴里开始冒出了火星。
在强烈的心火下,黑锦握着权杖的却手松了下来,玫瑰和幽禅顺势将她搂住。
玫瑰紧张地唤着她:
“黑锦姐姐,黑锦姐姐,快醒醒,我不怪你了,你快醒醒!”
玫瑰哭成了泪人,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哪怕黑锦曾经做错事,她心里此刻也原谅她了。
在玫瑰的呼唤下,黑锦恢复了些意识,她伸手替玫瑰擦了擦眼泪:
“瑰儿,不要原谅我,我做了错事,酿成大祸,不值得你们原谅。”
“若你当初没活下来,我得愧疚一辈子。”
“记住,你现在还不是她们的对手,出去后千万不要冲动,要强大自己,坐等云起时。”
说罢,火焰灌满了黑锦的嘴,她只得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再次伸手去够权杖,握上玫瑰和幽禅的手,最后为她们出点力。
此刻权杖已经刺进那双眼睛,随即变得滚烫起来,眼睛那头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痛苦。
只见结界那端开始出现一些光亮,一双透明的大手伸了进来,抓住了权杖顶端,将她们往外拽。
“黑锦姐姐,你看我们要成功了,我带你出去,带你去看新的万花境。”
黑锦微笑着冲玫瑰点点头,手指头却由不得自己地慢慢从权杖滑落。
她,尽力了,她也想出去看看,可这火焰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大手将她们往那光亮外拽,火焰便将黑锦往那火焰里拉,玫瑰和幽禅死死搂住黑锦的腰,她却一点一点地向下滑。
黑锦看着玫瑰,眼睛里流淌出血泪,微微一笑好似让玫瑰松开她。
“不,我一定要带你出去,我们说好的。”
玫瑰不同意,她坚决不同意,可她现在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该怎么办,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只能死死的拽着下滑的黑锦,看着她缓缓垂下了头。
随着黑锦失去意识,托举着她们的黑百合也迅速被火焰吞掉。只剩下权杖的力量和那只大手将她们往外拉。
“扶桑!对,扶桑!”玫瑰想到了什么,她使劲朝光亮外的那只手喊去。
“扶桑,你听听到我说话吗?扶桑!”
“你们只能靠自己出这结界,可她,身体已被烧坏,”扶桑回答道。
“我求求你,猪笼死了,爷爷老了,父母亲不知所踪,黑锦她知道错了,她帮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要救她,求求你了。”
玫瑰哭喊着,眼泪流进烧裂的皮肤里也不觉得痛,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便不能放弃。
“你们再坚持会儿,只要我能碰到她,便能帮你。”
“好!”玫瑰答应着。
“幽禅,一定要抓紧黑锦姐姐。”
幽禅本已精疲力尽,意识也逐渐涣散,被玫瑰这么一喊,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走!她把我困在了这里别想走!”那眼睛见状加大了焰气,迅速将黑锦整个包裹。
此时玫瑰和幽禅的身体已经被拉出去了一大半,她们用尽力气,一人一只手死死拽着黑锦那已经被烧焦的胳膊。
只差一点点,一点点了,她们拉着黑锦的那只手也被烧得皮开肉绽。
随着黑锦头碰到结界,扶桑的手在她额头上一点,黑锦的灵识变成了一支黑百合钻进了权杖里。
她烧焦的肉身随之变成一股了黑烟,烟消云散。
世间三三两两,人们来来往往,有的只能陪你一段,有的只能送你一程。
扶桑关闭结界,将玫瑰和幽禅的灵识放回了她们身体中,吐纳一口气。
“救回来了吗?”鹰卦和崖石异口同声地问道。
“回来了,”扶桑回答。
天亮了,折腾一宿,所有人都未曾合眼,都在静静地等着。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崖石自顾自地念叨着。
鹰卦拉着玫瑰的手仍旧担忧地坐在一旁。
英招和小兽们感叹着,折腾好些天终于有了好消息。
灵儿们原地欢呼雀跃起来。
“不过,她们被烧得太厉害,还需静静修养一段时间。”
扶桑说着,召来贴身随从,只见随从拿出两个瓶子。
扶桑拿过一个瓶子递给鹰卦:
“这是我汤谷的甘露,需早晚定时喂给她们,并滴一些去水里每日替她们擦拭身体。”
又拿过另一个瓶子递给崖石:
“这是我汤谷的冷泉,将它滴一些到你们花境的各处水源,切不可忘。”
“爷爷,瑰儿已无碍,你需要休息,这事就交给英招去办吧,” 鹰卦担忧崖石身体,不想他再操劳。
这几天下来,崖石担心操劳,胡子已白了大半。
“也好,英招办事稳妥,”崖石应道。
鹰卦转而又看向扶桑:
“你也辛苦了,我安排人带你去房间休息。”
“不必了,久未出谷,此次来,我也看到了自己在这世间的责任,需四处走走,你们不必相送。”
“这是树哨,若有事,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吹响它,我便能知道。”
扶桑将树哨交予鹰卦,便领着贴身随从告辞离去。
好几日,太阳升起又落下,万花境都一直静悄悄,所有人都累坏了,全都呼呼大睡。
唯独鹰卦,在玫瑰的床榻边守着她,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