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餐厅,折射出涟漪的光晕。
一阵清透的香气袭来,让在窗边困倦的蜂儿都清醒过来。随着香气靠近,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打着赤脚踩着光而来……
崖石眯着眼,微笑着看着这幅景象,他知道,他的宝贝瑰儿醒了:
“慢点跑,早饭还是温热的。”
“崖石主早安”来到面前的幽禅轻蹲请安。
“早,小莲儿也一起吃饭,别饿着了”,爷爷轻拍桌面唤着。
刚落座,玫瑰便迫不及待的说:“爷爷,我给小莲儿起名字了,叫幽禅,可好听?还有,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问你。”
“嗯……是个好名字,幽禅喜欢就好。有什么事你也得先吃两口,慢慢跟我说”。
玫瑰迫不及待,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爷爷,您认识身上长羽毛的人吗?我这件羽裙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还有什么重要的人?”
玫瑰一股脑儿把所有疑惑问出来,那么多巧合,她相信,冥冥中肯定有什么被遗忘了。
“瑰儿,你……”崖石愣神一下,放下手中的餐食,“你从哪儿听了什么?还是见到什么了?”
“是梦里,爷爷”。玫瑰走到爷爷身边,将昨晚的梦境和羽裙的事都讲来。
禅儿也跟着起来轻轻指着玫瑰的肩头:“崖石主,您看。”
窗外清风拂来,两肩上的黑白刺青,已经完全长出绒毛。它们像分开的太极八卦,又像两片微缩的羽毛,栩栩如生。
玫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肩头的绒毛,莫名的感觉亲切,可她是花灵,这东西不可能有。
“瑰儿,我……”,此时的崖石,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自打崖石主带主人回到花境,还从未看到过他有如此悲伤的表情,究竟主人还经历了什么?]幽禅心里想着。
“瑰儿,爷爷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怕你再想起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爷爷只希望往后的你,有一个安稳快乐的生活,这样希望也不止我一个人”。
玫瑰眼巴巴地祈求着:
“爷爷,你就告诉我吧,瑰儿不怕。”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这些东西冥冥之中在靠近我,注定是躲不掉的。就像昨晚梦里见到的那个身影,就像今天一早起来肩头的刺。”
“唉···傻孩子,你们都是傻孩子,爷爷怕你承受不住啊。”崖石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要瞒不住了。
“瑰儿,来~”崖石拉过玫瑰的手,让她吃了些东西。随后幽禅陪着他们一起坐到软榻上。
玫瑰知道,崖石心软松口了。
幽禅一个眼神,蜂儿们就收好餐食,将准备好的蜜露放到软榻边。
“我该从哪儿开始讲起呢?瑰儿梦到的那个身影,叫卦吧?”
“对”,玫瑰轻轻应着。
“说来,羽裙、刺青都是他给的。你梦里那个身上长羽毛的人,就是他,”崖石顿了顿,继续说:
“如果没有那羽裙,当时我们爷俩恐怕也没命回来灵界。”
”小幽禅记不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羽裙上浸满了血,灵儿们费好大的劲才清理干净。”
幽禅使劲点点头说:
“我记得,崖石主。当时英招驮你们回来的时候,灵儿们都吓坏了,那羽裙上全是你们血。”幽禅在自己身上比划形容着。
“后来灵儿们将羽裙送到扶桑主那,请冷泉清洗。就连夜晚看不清也佩上迷毂七日不歇,最后浸泡百花蜜才将其恢复如初。”
幽禅当时很害怕,每一秒都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玫瑰愧疚的问。
“我下的令,你好不容易醒来,灵儿们也心疼你。”崖石解释着:
“至于你肩上的印记复苏,这也说明···”崖石顿了顿:
说明鹰卦那孩子还活着。”
“可是爷爷,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当时他体力耗尽,受了重伤。用仅剩的那点力量封印了你关于他的记忆便坠了崖。他或许希望,你如果能活着回到花境,就忘了过往。”
说完,玫瑰的心里突然一下剧烈疼痛,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瑰儿,不要忘了我···”。
她紧握权杖,强忍着痛不让崖石和幽禅看出来。
崖石揉了揉眼角,接着说:“之后他就一直没有了音讯。回花境后,英招那小子养好伤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英招每次风风火火带回来金石玉器就跑,也从没有卦儿的消息”。
“其他的,爷爷不知道从何说起,瑰儿,你记得些什么?”
“我,我只依稀记得,他们践踏我,朝我扔石头,他们想要撕碎我。我很痛,很冷。”
玫瑰的记忆袭来,疼痛席卷全身。玫瑰用颤抖的手拽着头发,不停的打寒噤。所有记忆模糊不堪,却又像刀子一样划着她的心。
原本窗边静悄悄听故事的蜂儿手忙脚乱起来,禅儿赶紧抱住玫瑰,用灵力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随着一股清凉传去,玫瑰的痛感才渐渐褪去,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看着玫瑰这个样子,崖石不愿再讲下去。
缓过来的玫瑰只好拉着崖石的继续说:
“爷爷我能承受得住,你就都告诉我吧。如果记忆永远残缺,我就只能永远逃避它,可是以后呢?有一天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怎么办?“
玫瑰坚定地跟崖石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既然要成为花境未来的主人,就必须强大起来,瑰儿不能永远是被你们保护的空壳子对不对?”
“而且,我也真的想知道,那些护我们周全的人,还有我的双亲”。玫瑰看向崖石的大眼睛,充满了渴望。
崖石又心疼又无奈:
“好···依你。不光羽裙,一切还得从头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