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鹰傲转头,看到一个脸色发白身形紧实的少年站在身后,他浑身上下遍布伤口,衣物没有一处完好。那模样同鹰傲成熟健硕的身体,高贵的衣裳比起来,简直连做随从都不够资格。
鹰傲心想:也不知父王为何那么急迫地想要见他,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和母后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他有去无回。
两兄弟就这么对峙着,说来讽刺,这还是他们此生第一次正式见面。
鹰卦刚从烛阴山离去寻找息壤,便在半路上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烛阴山。他预感到没好事立马掉头赶回来,此时已累得不行。
他看到这悬崖上一地的血,里面还夹杂着被撕碎的猪笼。见对方正上下打量着自己,鹰卦也懒得跟他绕弯子:
“你杀了猪笼?”对峙中,鹰卦率先开了口。
“嗯,杀了又如何?”大公子又露出他那虚伪的假笑,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的样子。
鹰卦轻轻拾起猪笼的碎片揣进衣襟里,眼眶已通红。他虽是兽王次子,但与大公子的尊贵完全不同。从出生起,鹰卦便被扔到这烛阴山,他独自一人扛着躲不掉的雷击,处处受山中的兽类欺负。
直到遇见了来此避难的灵族,他才感受到了一丝即亲即友的关爱。猪笼便是其一,那些日子不好过,猪笼就揣着小种子在寒风中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开解他。
小玫瑰躲在崖石洞里瑟瑟发抖,她鼓着勇气来到洞口边,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对着鹰卦方向说:
“鹰卦哥哥,是鹰卦哥哥吗?那个坏人想抓你,猪笼叔叔不让,他们就杀了猪笼叔叔,我打不过他。”说罢又呜呜呜伤心的哭了起来。
“玫瑰不哭,哥哥给猪笼报仇。”鹰卦安慰着崖洞里哭泣的人儿,便站起来向高他一头的兄长冲去。
鹰傲侧身一闪就躲了过去,站在那儿不屑地看向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眼底没有一丝情谊。
方才这两个小不点的对话在他面前显得无比的可笑。
鹰卦再次奋力向鹰傲发出攻击,一方面是为了给昔日的朋友报仇,一方面他也是为了自己。他绝不会跟这个冷血的长兄回去,他知道一旦被带走,王宫里的母子俩绝不会放过他。
眼见鹰卦一拳就要送到鹰傲的脖子上, 却被鹰傲一手截住外推开,让鹰卦接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你打不过我的,带上你那花灵跟我回王宫吧,父王要见你。”他懒得再跟这个弟弟动手。
鹰傲不耐烦的语气重中带有些许克制,尽管心里很想让这个弟弟永远消失,自己就好毫无顾虑的成为兽族未来的王。可碍于父王暗地里对老二的关注,此路必然不会顺畅。
出行前王后也多次警告鹰傲不可鲁莽:“就算要老二消失,我们也得顺理成章,不能让兽王对你生疑。”
“去你妈的王宫!”鹰卦心血上涌。不提父王还好,一提这称呼鹰卦就生气,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全都拜父王所赐。
鹰卦擦了擦脸上的血起身半跪,随即伸展出肩上的翅膀,那翅膀煽动起地上的寒冰向鹰傲席卷而去。鹰傲躲避不及被逼得连连直退,见寒冰阵越发汹涌,他手持刑天斧蓄力向鹰卦劈去。
上古神器的力量果然不一样,三斧下来,鹰卦的寒冰阵被斩破,刑天斧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继续劈来,鹰傲这是要下死手。当第四斧劈下去的时候,鹰卦招架不住被一斧砍在肩上,斧头下压,鹰卦被压得双腿弯曲跪在了鹰傲面前。
”如何,服不服?”此时鹰傲高高在上的问。鹰卦在他面前仿佛一只刚出生的雏鹰。
“有本事你就砍死我!我也算是给猪笼一命还一命。”鹰傲不服地盯着面前的长兄,拼尽力气试图站起来。
这也是他对自己生来不公的反抗:
“鹰傲,我生来不如你命好。从前,我无从选择,现在,我可以选!”
“很好,那你就继续给我跪着。”鹰傲十分享受这绝对压制的时刻。
两股力量对抵,愤怒下鹰卦只觉肩上吃痛。他不知自己顶着斧头那一侧的翅膀已经被砍脱一大半,就那么半耷拉地在肩上悬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