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阴山,天寒地冻,一颗小小的玫瑰种子躲在猪笼的身体里瑟瑟发抖,可巡逻的兽兵投掷而来的雪球和石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猪笼的本命是灵界猪笼草,因此也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小主人躲好别怕,他们伤不着你。待你成形,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猪笼双手捂紧了笼口护着小种子,不让一点风雪掉进去。
小种子晃了晃微弱的身体,只能轻轻地”嗯~”一声乖乖应着。
那种子名叫玫瑰,出生时便遭遇万花境权力大洗牌。她藏在猪笼身体里,才死里逃生被送出来。好不容易历经万难即将化胎成形。
投来的雪球与石头并没因为猪笼的忍受而减少,猪笼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撑住:
“只要等到鹰二公子送来息壤,小主人就有机会活,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了岔子。”
兽兵们越来越猖狂,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猪笼咬着牙狠狠地警告着:
“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扒你们的皮,吞了你们!”
他任凭兽兵打骂也不还手,只求保住自己和怀里的种子。
为首的兽兵听到这话反而停了手,不屑嘲讽地大笑:
“吞了我们?哈哈哈哈~还真是比山下那些怂包好玩儿多了,你们别把它弄死了,明天还得来玩儿呢!”
接下来的时日,兽兵们每天都会来山崖上折磨羞辱他们。
这里的冻土缺乏营养,小种子迟迟不能化形,猪笼也在磋磨下日渐憔悴。
他靠着悬崖边的石头无精打采,脸上坑坑洼洼,全是发紫的淤青,迷糊中,他看到一个人影靠近。
“猪笼醒醒,你看我带什么来了!”
那人轻轻拍了拍他,清醒过来的猪笼看着眼前这人无比欣喜:
“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还好吧?”
猪笼起身指着鹰卦满身的伤口,不由地心疼起来,二公子也就十四五的年纪。
“我无碍,习惯了。倒是你猪笼,怎么这般憔悴,弄得满身是伤?”
“唉,不知哪天开始,山上就来了好多兽兵,他们拿我取乐消遣··· ···。”
鹰卦一边听着事情经过,一边将千辛万苦寻来的息壤仔细铺在猪笼身下,每一处都无遗漏。
不一会儿,远处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哟~!今儿还多一个人,看来又有新的乐子了···。 ”
巡逻的兽兵又来了。
没等兽兵们话说完,鹰卦眼神变得阴翳,转身一挥,空中的雪变成锋利的刀片便朝他们扎去。
兽兵倒的倒,摔的摔。
“二公子!是二公子!二公子饶命!”
兽兵头子眼珠一转,机灵地跪下来,生怕自己再挨收拾。
“你们不好好在山下巡逻,跑这崖上来做什么?”鹰卦厉声问道。
兽兵哪里敢说他们的真实目的,只好埋着头说在那山下日日巡逻无趣,便跑这崖上来寻消遣。
“还请二公子放我们一马。”
“放过你们?你们的德性,我小时候可是亲自领教过!看猪笼的这一身淤青,你们放过他了吗?”
“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立刻回山下主动领罚。”
兽兵头子表面慌张,实则欣喜若狂,只想赶紧回王宫禀报领赏。
“想溜?那就看你们有没有命从这里下去领吧!”
只见卦展出一对硕大的羽翼一扇,原本跪着的兽兵都张牙舞爪飞到空中,被卷了下去。
寒风肆虐,鹰卦用胳膊替猪笼遮挡着风雪,轻声说:
“我看看小玫瑰。”
猪笼将笼口展开,只见小种子依旧弱弱的没有活力,芽始终只破出来一点。
“还是不行,按理来说早该化形了。关键时刻,我还得赶紧再去寻些息壤来。你们本不属于这里,这烛阴山的冻土难以为你们提供养分。”
鹰卦将带来的最后一点息壤为猪笼铺好,叮嘱道:
”猪笼,你照顾好玫瑰和你自己,我再去寻些息壤来。”
“一旦玫瑰化形,你们立马就离开,永远别回来。”
鹰卦拍了拍猪笼,扶着他倚靠在一侧的崖石旁:
“但凡有谁问起我的去向,谁都不要说。”
说罢,鹰卦捂着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一个转身越下崖去。‘不能再耽搁了’他已顾不得自己和猪笼身上的伤。
鹰卦刚走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啸。
鹰傲盘旋而来,立在猪笼面前,他是兽王的长子,掌管烛阴山。
“我弟弟呢?方才听王宫里传,他回来了?”他眼角略带笑意的询问。
“二公子已经走了。”猪笼看不清他的来意,只能简短回答。
他知道二公子鹰卦虽与鹰傲同为兽王之子,却也处境艰难。如今他为了自己和小主人四处奔波已十分不易,不能给他添麻烦。
“父王念着他,命我来带他回宫,还烦请猪笼先生告知一二。”
鹰傲毕恭毕敬地向猪笼作了礼,语气中却也弥漫着不容拒绝。
“回鹰大公子,我真的不知。”
这番礼节下来也让猪笼放下些戒备,看到大公子的坚决,他只好强打着精神也回了礼:
“二公子就从崖边那里,一转头,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猪笼记着鹰卦嘱咐话,真真假假的回答着。
可只是此时的鹰傲眼里,看不到一丝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