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回过头看了一眼柳如烟，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将她的那只手放在她自己的腿上，这才回道：“像我们这种做警察的，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道哪天就被干掉了。找女人只会是一种拖累。”
“是吗？我总觉得应该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入得了林副科长的眼吧。”柳如烟打趣道。
林飞微微一笑，说道：“是没有几个女人能够看得上我这样一个粗人吧。”
“我看未必吧。”柳如烟收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侧过头，始终盯着林飞，“据我了解，林科长可是一个风流人物，有许多的佳话在这丹城流传着。”
林飞只是淡然地一笑道：“柳秘书这是取笑林某了，哪里有什么佳话，不过是一些风传罢了。”
顿了顿，又道：“你把我这个大老粗比喻成一个风流人物，倒是让我有些脸红。”
柳如烟莞尔一笑道：“我听说……”
她故意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才继续说道：“林科长，不单单和血刀会的会长女儿古月娥关系密切，还听说林科长和那特务科的南田科长也走动频繁。”
“在林科长的身边，不乏有很多不同的女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大老粗呢？”
听柳如烟提及此事，林飞笑了起来，“柳秘书，还真的会抬举我。认识南田科长，那是工作上面的事情，毕竟警务科和特务科都是负责这座丹城安全的组织，自然会有很多接触。”
“至于血刀会的古月娥古小姐，也不过是因为我曾经帮她破了案子，只是蜻蜓点水的交情而已。柳秘书可能是误会了。”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呢？”柳如烟凝视着林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林飞微微皱眉，他不明白这柳如烟到底是什么意思，表面上有一些错愕地望着柳如烟，说道：“柳秘书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柳如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两个人坐在黄包车上，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闲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不久，他们来到了灯火通明的临江楼。
这临江楼是丹城里最著名的酒楼，共有五层，属于古老建筑，现在这座临江楼隶属于血刀会的产业。
掌柜叫王达，见到林飞和柳如烟，便热情地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包厢中。
两人点了一些临江楼的知名美食，便坐了下来。
柳如烟点了一瓶小刀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林飞，另一杯拿到了自己的跟前。
林飞端起酒杯，却你像是在仔细观察着酒中的颜色。
一旁的柳如烟却笑道：“怎么，你还担心有人在这酒里下毒？”
林飞叹了口气，回道：“这世道维艰，到处充满了危险，说不定什么地方就会被人设下圈套，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比如昨天晚上，我受了伤入院，竟然有人在我的吊水瓶中下毒。”
林飞这么一说，柳如烟惊讶地说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谋害警务科的副科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林飞摆了摆手，说道：“自然有人看我不爽，想要一举除掉我。”
“不过，人嘛，我自然是清楚的。”
“这世上的事，但凡做过了，自然就会留下一些证据和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去找，总能发现一些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情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罢了。”
“那林科长准备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情呢？”柳如烟好奇地问道，同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飞看到柳如烟如此豪爽地喝酒，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柳秘书，真的是好酒量，这小刀酒算是咱们丹城比较有名的烈酒了，度数很高，一般的汉子喝这酒，都不敢如此地豪饮。”
柳如烟淡然一笑，说道：“林科长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在什么地方生活的，那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做着陪笑的买卖，酒量早已经练出来了。”
林飞也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柳秘书习惯了洋酒、白兰地、红酒，早已经忘了这丹城小刀酒的味道。”
柳如烟哼了一声，说道：“看得出来，林科长是话中有话啊。”
林飞没有回应，而是抓起那壶小刀酒，重新替柳如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看着柳如烟，缓缓地说道：“人的命运，往往就会在一瞬之间有些改变。”
柳如烟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的确如此。就像当年在醉红楼卖笑的我，从未想过会成为警务科的一个秘书。所以，林副科长，你是不是在心里边就有些看不起我呢？”
林飞急忙摆手，说道：“柳秘书，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尊重每一个用自己双手去创造财富、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当然，这种改变也应该是发自于内心的。”
“林副科长，你这话我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似乎比这杯烈酒还要猛烈。”柳如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林飞笑了笑，解释道：“你可能想多了，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
柳如烟摸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良心的。只不过，有的时候身不由己。林副科长，你不也是这样的处境吗？我们都生逢乱世，本应该相依相偎、彼此照顾才对啊。毕竟，我们都是丹城人。”
林飞嗯了一声，说道：“很难得，柳秘书能够认可自己是丹城人的身份。希望以后还能有这样的认识。”
话说到这里，临江楼的小二已经端上了饭菜。
林飞开始绅士地招呼柳如烟用餐。其实他们也没吃多少东西，只是继续闲聊罢了。
这时，柳如烟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林飞的身上，说道：“不知道林副科长对高乔科长有什么样的看法？”
林飞轻轻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高乔科长是我的顶头上司，做属下的，对上司不好多做判断和非议。”
顿了顿，又道：“柳秘书，今日你找我在这临江楼里用餐，不就是为了欣赏这临江楼外面的风景吗？我们就不谈什么公事、什么恩怨了，好吗？只喝酒，虽然林某身上有伤，不过陪漂亮的柳秘书喝酒，上山刀下火海那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