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北山的鬼子司令部就宣布案情已经“查清”:治安军第7师第20团聚众叛乱,杀害藤原联队长,并有士兵持枪叛逃,证据确凿。现在命令就地解散,全体押赴黑省边境,充作劳工,团长刘川就地正法!
此时的刘川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再也没有往日那副威风劲,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冤枉!我不服!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你们这些蠢货!”
在场所有的日伪军官,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其他人都觉得很诧异:这刘川的20团可是对日本人最忠心的,他甚至亲手打死了同情抗联的父母,几乎破坏了抗联在北山和周边村镇的所有地下组织,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嚣张跋扈。如今怎么敢杀日本人了呢?
平野一脸冷漠的走到刘川面前,平静地说道:“刘川,知道我最反感你什么吗?”接着咬牙吐出两个字:“性格!”
“你们一直在利用我,这我清楚,可你知道失去我的配合,你将会失去什么吗,你所有实施的计划!”
“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傲!”
眼见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刘川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破口大骂:“老东西,别以为你挺高明,你们不就是惹不起藤原家族,拿我来当替罪羊而已吗,蠢猪,开枪吧你!”
“好吧,这就是你的代价!”接着平野竟然命令周围十几个牵着狼狗的士兵松开链子,十几只狼狗一拥而上,疯狂撕扯刘川的皮肉,刘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鲜血溅满了四周,场面惨不忍睹。
平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他转身对其他日伪军官说:“把这里清理干净,谁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下场就和刘川一样!”
说着平野就坐车离开了,在场的日伪官兵一起动手,很快就把现场清理干净,然后就各自回到了驻地。吴志勇回去后,心有余悸地对何荣贵说:“这日本人也够TM狠了,放狗咬死人,这是杀鸡给猴看啊!”
何荣贵也有一丝后怕,虽然这一切都在计划内,但是小鬼子残忍的手段让他不寒而栗,看来起义要尽快了,于是对吴志勇说道:“大哥,日本人可从来没把咱们当自己人啊,别说刘川了,就是之前的那个驸马爷付志鹏,不也是被当炮灰了吗?”
“妈的,当初真是瞎了眼,给日本人当差,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大哥,虽然日本人现在没有怀疑咱们,但是以后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刘川的今天,就是咱们得明天!”
吴志勇是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何荣贵的意思,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接着走到何荣贵面前,露出一副真诚的表情:“老弟,现在没外人,你跟大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抗联?”
何荣贵盯着吴志勇,眼神坚定:“大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是抗联。但我也是你的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如今抗联兵强马壮,收复北山是早晚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哈”吴志勇无奈地笑道:“没想到啊,和我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好兄弟,居然是潜伏的抗联,真是造化弄人”
接着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你的身份,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何荣贵拍了拍吴志勇的肩膀,“大哥,现在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这关系到全团1000多号兄弟的性命,20团被押赴到黑省边境,那注定是有去无回,咱们可不能步他们的后尘啊!”
吴志勇拿出一瓶白酒,一口气喝光,接着把酒瓶子一摔:“兄弟,我也豁出去了,妈的,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反了他娘的!”
“好!”何荣贵激动地说道,“既然大哥下定决心,那咱们就抓紧行动。”
很快何荣贵就联系上了城外的马鸣和徐云熙,将吴志勇决定起义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正好林霄也率领部队赶到了北山附近,何荣贵也顾不上和林霄叙旧了,直接介绍他和吴志勇见面。
林霄首先是向吴志勇敬礼:“吴团长,你们能弃暗投明,加入到抗日队伍中来,我代表独立旅欢迎你们!”
吴志勇连忙回礼:“林长官,以前我走错了路,给日本人卖命,现在我迷途知返,一定会将功补过!”
林霄点了点头,“吴团长,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抗日,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形势紧迫,我们要尽快制定起义计划。”
吴志勇直接提供了北山的详细布防图,上面敌伪的火力配备情况一清二楚,光是在北山的外围,鬼子就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壕沟、电网、雷区,藤原联队的炮兵中队也部署在这里,装备有6门92式步兵炮,还有伪军23团的1营。
林霄看了以后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炮兵团来两次齐射,就可以把这些地方夷为平地。”
“现在需要吴团长带领你的队伍,在城内制造混乱,疏散群众,配合我们的攻城行动,尽可能避免和鬼子交火。”
“明白!”
“还有,注意保护老百姓的安全,鬼子很可能狗急跳墙。”
“是!”
接着讨论具体的行动计划,约定起义部队全部在左臂系上白毛巾作为记号,避免误伤。趁夜色疏散群众,制造混乱,干扰鬼子视线,待百姓全部疏散后,以三发绿色信号弹为起义信号,城内城外同时发起进攻。
吴志勇回到部队以后,召集了所有官兵谈话,向他们说明了起义的目的、原因,并且很大度地说道:“兄弟们,咱们在一块混了这么多年,我不会难为大家,如果有人不愿意参加起义,我也绝不强求,可以自行离去,我吴志勇绝不会怪他。”
大部分士兵都表示拥护起义,只有80多人表示不想再打仗了,不会加入抗联,但是也不会再为鬼子卖命。
“兄弟们,我说话算话,你们交出武器,脱下军装,和老百姓一起疏散,以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赶跑了小鬼子,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去看你们。”
“谢谢团长!”这些士兵都流下了眼泪,虽然他们也痛恨小鬼子,但是毕竟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不想再玩命了。
吴志勇给了他们一些路费,让他们趁着天黑赶紧出城。接着命令其他人全部在左臂系上白毛巾,打开军火库和车库,拿出所有的武器弹药,并派人到城内的车场、弹药库等地放火,制造混乱。同时还放出“谣言”:“抗联打过来了,快跑啊!”
一时间,北山城火光冲天,喊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