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江凡痛呼一声。
“凡子,咋的了?”胡梦听到江凡的呼声,撑着身子问道。
江凡手捂着左脚脚踝,微皱着眉头说道:“脚疼,应该是刚才崴到了。”
“啊?严重不?”
江凡撑起身,用右脚支撑着站起身来,尝试着把左脚放下去,刚才是没什么,当江凡右脚泄力的时候,左脚传来钻心的痛。
“应该要个好几天才能好了。”江凡解释道。
“这么倒霉?”
江凡无奈点头,刚才躺在草丛里,没有动脚,感受不到疼,可蹬地的时候疼得他身子一阵颤抖。
咬了咬牙,江凡开口道:“婶儿,咱们先回去吧,周珊还等着药呢,周叔在家看着,我不怎么放心。”
胡梦眼中满是失望,幽怨的看了江凡一眼。
刚刚她感觉的到,江凡是想的。
不过江凡提到周珊倒是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也只能放弃。
幽幽叹息一声,胡梦把江凡搀扶到山路中间,借着最后的一点光亮,一路往上,把掉落在地上的草药捡起,至于柴刀,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摸着黑也找不到了,等哪天白天有时间再来找。
在胡梦的搀扶之下,两人摸着黑艰难的下了山,好在是胡梦经常干农活,身子硬朗有力,要不然的话,江凡还真没法子下山。
等两人慢悠悠回到周扒皮家里,已经是快九点钟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里也拉了灯。
周扒皮在堂屋外头左看右看,看到两人终于回来了,极不耐烦的说道:“采个药要用这么长时间?你们在山上干啥了?”
听到周扒皮疑惑两人去了这么久,胡梦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那么能干,你怎么不自己上山去?药不好找,我和凡子遇上野猪了,跑下山的时候又摔了一跤,凡子脚给崴了。”
“你谢谢没一句,还怪回来晚了?”
胡梦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惯周扒皮了,不,应该说是他从来都没有看惯周扒皮过,只不过是因为有周珊这个女儿在中间,而且还有周扒皮他舅舅刘长根这个村长在。
所以之前不怎么和周扒皮计较。
可如今,周珊因为他周扒皮,接连两次受伤,刘大壮想要欺负李翠但是被抓起来的事情,村里人都听说了,而且听传闻说好像刘长松被人制住了,自身都难保,根本管不了刘大壮,刘长根的势力自然一落千丈,要不是还有村长这个位置顶着,恐怕根本就没人会鸟他。
这两样加在一起,导致胡梦如今终于是爆发了,周扒皮哪里一惹她不顺心,那就没什么好态度。
他一个瘸子,也打不过她。
今天发怒的时候那一耳光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要是搁在以前,胡梦就算是再怎么生气,那也不敢说扇周扒皮大耳刮子的。
可今天她就做了。
周扒皮听了胡梦的说辞,上下打量着两人,确实是狼狈不堪,又看到江凡一只脚不敢落地,他这才打消了疑虑,摆摆手说道:“你赶紧让江凡进去看看闺女,你们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在喊疼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去给我弄点。”
胡梦啐了一声,“要吃自己弄去,我和凡子都还没吃呢,你就想着吃饭了,有手有脚自己弄不来饭啊?”
说完,胡梦看都不看周扒皮一眼,扶着江凡进了屋。
整天拄着个拐杖在屋里游手好闲,吃饭还要人煮好了,端上桌子,再说了他没吃饭,自己闺女也不是还没吃饭嘛。
胡梦现在是觉着周扒皮哪哪都让她不舒服。
“凡子,你先给你珊珊弄着,婶儿去做饭,你吃了饭再走,你不方便走动,有啥事儿叫你周叔帮忙就成,他要是不动,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能够明显感知到胡梦的变化,这是一种被压抑久了之后的突然爆发。
江凡不笨,他也知道这种变化到底从何而来。
自作孽,不可活。
江凡点头应下。
胡梦去了灶屋弄饭。
江凡先是看了看周珊的,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在他走后又哭了一场,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腿也还是江凡离开前的样子,只有一点点轻微的挪位。
“周珊,腿是怎么个疼法?”
周珊抽泣道:“一阵一阵的疼,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江凡闻言,低头仔细的看着周珊腿上乌红处的皮肤,已经开始渐渐变黑了。
在恶化了!
江凡扭头,朝着外面扯着嗓子喊道:“周叔,拿石铳进来磨药!”
屋檐下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周扒皮被江凡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吼道:“喊你妈呢喊,你当老子聋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厨房里当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胡梦拿着一根柴棍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周扒皮,厉声呵斥道:“周扒皮!你再骂凡子一句,老娘今天打死你!”
“要么就滚进去帮忙,要么就滚到灶屋来煮饭,别站在那里杵着!”
周扒皮看着胡梦走近,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去磨药。”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会怀疑胡梦会不会打他,只是在担心会打得多重。
周扒皮艰难的搂着石铳进了屋里,拿着江凡已经摆放好顺序的药开始研磨起来。